从遇袭的日本校车,想到消失的街头发廊
近年来,灭门案频发。
人与人之间的矛盾或恩怨一旦发酵,非常容易动辄演化为一家老小全不放过的“一锅端”模式。
继上个月内蒙古发生灭门惨案之后,前不久,湖南也发生了一起类似案件。
当这些凶手狠下心来这么做的时候,其实已经不在乎自己的生与死了。法律对他们的处罚再是严厉,都已无济于事。
在灭门案高发的同时,持刀伤人或杀人的公共恶性事件也不时发生。
人们基于惯性思维,总是简单地把这些恶性事件,全部归咎于社会整体失业增加、收入下降,导致很多人因生活失意困顿而染上一身戾气。
这固然是一方面原因。然而,我个人却认为,这不算主要原因。
比起十几二十年前,中国人现在的收入水平绝对更高而且高得多。那些年,社会低收入人群的数量,绝对远远多于现在。
如果简单地把问题归咎于生活困顿,为什么,那个时候,类似的恶性事件,不如现在这么多呢?为什么当时社会戾气不像现在这么重呢?
我绝对相信,低收入是犯罪的重要诱因,但是,我更加相信,导致近年来社会戾气增加的最主要原因之一,却是全国各地街头巷尾的发廊,被清除得实在是太干净了。
我为什么这么说呢?以下是我基于个人学识和经验观察提出的解释。纯属个人观点,不喜勿喷。
在展开论述之前,我先抛出本文立论的基点:越是觉得人世间值得留恋的人,越不容易走上暴力犯罪道路。
提醒大家注意一个事实:近年来恶性案件的行凶者,年龄大都处在中壮年阶段,以四十多岁和五十多岁的男人居多。
吉林刺伤四名美国人事件的行凶者是一个55岁的失业男性。
苏州刺伤日本人事件的行凶者也是一个52岁的失业男性。
说句不怕得罪人的话,在肉欲方面,男人大都不是好东西。还不到四十岁,对自己的老婆几乎就毫无性趣了。
中年夫妻的关系,大体上可以用“床下无话可说,床上无爱可做”进行简单地概括。
然而,偏偏男人这个物种,不过70岁这个年纪,性欲基本上不会消失。
倘若性欲已经不能从妻子身上得到满足,又没有其他渠道可以发泄,他们就会因为长期的性压抑而觉得人生的乐趣在快速流失。
人生太无趣了,又会进一步让他们觉得,活着意义不大,这个世界没啥值得留恋。
一个对人生失去意义感的人,最容易走上暴力犯罪的道路。而失业的消极影响,往往是加剧这种人生的无意义感。
在收入普遍不高的上个世纪九十年代,街头巷尾那些粉红灯光暧昧闪烁的发廊,用自己廉价的服务,为那些在老婆身上早已无法获得原始乐趣的中壮年男人,提供了一个替代的快乐来源,尤其是那些去不起昂贵夜总会的中低收入男人。
当一个早已对老婆失去性趣的中壮年男人,哪怕失业了,收入减少了,仍然可以用低成本的方式,从其他渠道获得原始快乐的时候,他们就不会轻易觉得生无可恋,而是会振作起来,哪怕去工地卖苦力,赚点足以到发廊找乐子的钱,他们也愿意,并且干劲十足。
由于结构性因素,加上经济总是呈现周期性波动,任何一个社会和时代,都必然存在一定数量的失业人群。差别仅仅在于,失业人群的数量时多时少。
如何防止这些失业人群走上极端暴力犯罪道路呢?一个重要的社会调控手段就是,避免他们彻底失去人生的意义感。
国外有一项研究发现,在经济下行压力增加的时期,欧美国家色情行业便会变得高度繁荣。
这个现象绝对不能仅仅从“色情行业提供解决机会、缓解就业压力”这个经济学维度进行解释。
我更加信奉社会学结构功能主义解释:不管你喜欢它,还是不喜欢它,一个社会现象之所以能够长期存在,必然是因为它履行了某种正面的社会功能。
因此,我倾向于认为,作为心理补偿,色情行业能够巧妙地、悄然地对冲和消解经济不景气所催生的社会戾气,让那些在财务上倍感压抑的男人们,仍然有机会从另一个渠道获得一些最原始的快乐,从而让人生的意义体系不至于彻底塌陷。
食色性也!任何社会和任何时代,都无法彻底铲除色情行业。
把街头巷尾的发廊清除得太干净了,对于中壮年富人来说,人生快乐几乎是丝毫不会受到影响,因为他们有的是秘密渠道。
受影响最大的,恰恰是那些低收入的中壮年男人,他们才是街头发廊的主要顾客。这些人,由于个人财富稀少,一旦人生乐趣全部失去,人生意义便会塌陷,从而非常容易染上强烈戾气,走上不计后果的暴力犯罪道路......
一个人,倘若总是过度道德洁癖,便非常容易出现心理问题。一个社会也是这样。
弗洛伊德说过,性欲是一切能量的终极来源。假如一个社会不愿意正视色情业的某些积极却隐蔽的社会功能,对它进行过度的道德指责,把中低收入中壮年男人的裤裆管得太紧,就必然会在另一个方面付出代价。
因此,我的个人建议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适度放开街头发廊。
这几天,我甚至想象过这样一个场面:苏州那位52岁的失业男人,在准备冲上日本校车的时候,倘若突然想起,在某条深巷发廊,小红或小青正在温情脉脉地召唤自己,他说不定就扔下刺刀了:“走!到工地搬砖去,一天赚他个一两百块钱,晚上找小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