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我太迷恋男色竟成第三者

我太迷恋男色竟成第三者

姒蕾在电话里说，李安的《色，戒》虽然还没有公映，但她已在迫切地期盼着它，仅仅因为海报上那句宣传语“色易守，情难防”，简直一语中的地扎到了她的死穴。她说她曾就因为迷恋“男色”而成为不光彩的“第三者”。

直面相对时，我站起身，微笑着迎向她的目光。递过去一块面巾纸，示意她拭去脸上的细汗，然后给她倒上一杯绿茶。一连串的动作拉近了我们之间的距离，她紧绷的面孔露出了微笑，从那清亮的眼眸中，我知道她本性并不坏。“我不明白，吕琅到底有什么好？为什么竟有那么多的女人肯为他抛洒真情，为他伤心落泪？”刚一开口说话，她原来清澈的大眼睛迅速地潮湿了。

1

那是三年前的事情了，也是在秋天，当时我苦心经营了三年的初恋彻底失败，在将逝去的恋情和工作一起打包丢掉后，我把自己在家里整整关了一个星期。周末晚上，被朋友叫去聚会，高大帅气的吕琅(化名)进入了我的视野。

离开喧嚣的酒吧，我们在一家中餐厅里要了个小包间。在菜上来之前，他为我点了一听果汁。嘴巴渴，耳朵和心灵更渴，我把这一听热热的果汁和吕琅的故事一起喝了下去。他说当年由于学习成绩不好，找工作时以专科生的身份找了一份市场销售的工作，慢慢得到了老板的赏识，从销售干到了维护，后来当上了部门经理，现在终于做到了这家公司的副总。我问他，你为什么不自己开公司？他笑笑说，他是一个与生俱来的打工者，何况在大企业做个高级打工仔，岂不比当个皮包公司的小老板强千万倍？说到这里，他抱歉地冲我说：对不起，光听我在这儿瞎扯了。我把自己跟初恋男友如何相识、如何分手、如何辞职的故事也一一说给他听。他听得非常认真，当听到我现在还没有一份工作时，他显出了特别的关切：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去应聘工作，听任老板的差遣，真是太不容易了……他说像我这样精致的女孩不应该把青春浪费在朝九晚五的乏味工作上。

我笑笑：不上班，我喝西北风去？他说会利用人脉，帮我找一份适合的工作。

第二天中午，吕琅给我电话，说帮我联系好了一份工作，半小时后，他开着一辆黑色“中华”将我带到他的办公室。

周日的办公室，静的人发慌。他说：其实能以你优雅的风度和品格为这个世界提供美，这也是一种工作，一项艺术化的高级劳动。我问，你是不是推荐我去当演员或者模特什么的。吕琅的眼里突然冒出一股狂热的光芒：我不许那么多人看到你的美，你的美只属于我一个人。

他说他昨天第一次看见我，就不能自拔，我正是他多年来梦寐以求的那类女孩，美丽，精致，温柔，善良，真诚……整整一晚上，他没有办法入睡，为了我，他可以做出任何事。他的话语里有一种疯狂的热情，让我意乱情迷。我也不知为什么，那一刻就中了魔似的，彻头彻尾地被他操纵。世界上还有人这么爱我，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那一夜我没有回住处去。

2

西安宾馆里，吕琅带着心满意足的笑容睡着了，我却怎么也睡不着。一个人在窗前站着，思前想后地想着这两天的奇遇。突然，我听到一阵美妙的鸟鸣，有人给吕琅的手机发短信了。他睡得正香，根本没有听到，我好奇地想，深更半夜，是谁给他发短信呢？我轻轻拿起手机一按，几行小字浮现在我的眼前：“你在哪里，今天回不回来？孩子想你！”看到这些字，我的心凉透了，他不是单身贵族，一个有妇之夫玩这种情感游戏，真是无耻到家了。

我使劲用拳头擂他，给他看手机上的短信，他的眉头皱了一下，很快就把手机随便往床上一扔，抬起头来说：宝贝，早知道了也好。他告诉我，他的确结过婚，但那是一段并不幸福美满的婚姻和一个未满五岁的儿子。一个老套的故事，这时抽身还来得及，可我的脚扎了根一样，呆在原地，彼时，我是那么贪恋他带给我的温暖。

没几天，吕琅专门为我在钟楼小区租了一套精装修的两居室。我说一个月花一千多租这么套房子太浪费。他却说，为了让我幸福，就算牺牲生命他都在所不惜，何况区区一点小钱？我趁机说：我们结了婚，就不必在这里住了。吕琅说怕儿子一时半会接受不了我，得给他时间，让他儿子有个心理准备。

又一天夜里，又一阵悦耳的鸟叫，他拿起手机看了一下，就急匆匆下楼了。我觉得有些蹊跷，就远远地跟在后面。

我清楚地记得，那天傍晚，给孩子看完病后，我和吕琅的妻子相对而坐，我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面对那位满面沧桑的女人说：“吕琅已经不爱你了，再纠缠下去还有什么意思？”迎着她充满怨恨和疑惑的目光，我点燃一支烟，随着皮肉烧焦的“嘶嘶”声，我的左腕落下一块清晰的梅花印迹。吕琅也有这么一块文身，我想她是知道的，在我挑衅般的逼视下，她退却了。那晚我的手腕一直在痛，而心却如春日里绽放的鲜花一般镇定而从容。

3

终于和吕琅登记结婚，我心安理得地搬进了他的家。原以为婚后生活应该如他本人一样充满乐趣，不料那仅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事实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就像面对飞瀑流石，从远处看那是美丽的风景，而一旦走近了，甚至走进去，在日夜不断的冲击洗礼下，身心所受的那份煎熬，真的没法用语言来形容。

生活中的尴尬无处不在。首先公婆对我很冷淡，他们固执地认为我是水性杨花的女人，而他们的前任儿媳老实可靠，过日子远比我要理想得多。开始我每周都过去看望他们，可每次我一进门，原本有说有笑的老两口忽然就拉下脸来，正眼都不看我一下。我强撑着笑脸把东西放下，走出家门，身后一准会“咣”的一声巨响。晚上把这事和吕琅哭诉，他一挥手打断我：“你又不是和他们过日子，计较那么多干吗？”。

吕琅5岁的儿子不仅不理睬我，还处处给我出难题。有一次，我本来要哄他开心，刚弯腰和他说句话，他却忽然伸出手一把掌打在了我的脸上，面对小孩子充满敌意的目光，我面无表情地走开，直到吕琅回来，我将所以怨愤汇集一掌，打在了吕琅的脸上。他沉下脸来，只说了一句，下不为例，如果你当不起这个母亲，可以不当。我被他噎得张嘴结舌，一颗心酸涩得像被盐水浸泡。

但是为了这个我努力争取来的家，我还像每一位家庭妇女那样，每天周而复始地接送孩子、操持家务，任琐碎的事务去消耗生命的青春而无怨无悔。但不管我怎么努力付出，不管我怎么精心维系，我的家庭之舟还是触礁搁浅了。

4

一年后的一天晚上，吕琅没有回家。孩子在他奶奶家里，我一个人呆在屋里，觉得自己喘不上气来，我满地团团转，又是打电话，又是发短信。直到将近凌晨，他才给我回了个不冷不热的短信，说是今天有事回不来了。我打手机想盘问他到底在哪里，他却把手机关掉了。

一夜无眠，我的思绪像大海的波涛一样翻滚。世界上比我温柔的女孩多的是，像他那样风流倜傥的成功男人身边会没有别的女孩……我不敢深想下去。

我管不了吕琅，又不甘心他任意妄为，就四处跟踪他。那天晚上，我亲眼看到吕琅拥着一个年轻的女孩子进了一个高级小区，我的心像被人掏去了一样难受，眼泪顺着面颊滑落。丈夫被人挖走了，萦绕在心底的那种愤怒和委屈难以用语言来表达。我为这个男人背信弃义而愤恨，为自己倾心相待却换不到他的真心而委屈。我认定他只是贪图一时之欢，我一定要把他抢回来。我去敲了半个小时门，他们在里面默不做声，倒是惊扰了保安，物业说要保护业主安全。没办法，我打了110，当巡警叫开门，知道这属于家庭纠纷后，也开车离去了。

那天，吕琅一个人呆在里屋不出来，“第三者”坐在我的对面，从容不迫地搅动着热气腾腾的咖啡说：“其实你若不是把事情闹那么大，吕琅也不会向你提出离婚的，我们可以心照不宣地维持现状。既然这层窗户纸已经捅破，再纠缠下去，你觉得还有意思吗？”天哪，这话怎么这么耳熟，这多像一年前的那个我啊，只不过当时我作为“第三者”，面对的是丈夫的前任妻子，而今受害者竟然成了我，我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冷眼看着这位认真而执著的女子，我苦笑着无言以对。心想：这个男人的倜傥和财富，如同一袭华丽的外衣，为了这些，当初我不顾一切和这个男人走到一起，到头来也只是他生命中的一名匆匆过客，对于这个把婚姻当作旅行的人，你就敢保证能成为他旅程的最后一站吗？

色易守，情难防，防不住，又如何？姒蕾的尾音透着心碎的美感，如张爱玲笔下的那一道裂痕，静静地出现在女人的丝袜上，徒增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