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医生下班回家衣衫不整,被聚会的同学多番讽刺,意外陷入爱情
我脱下手术服,换了套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飞奔似的跑出医院拦了一辆出租车,“去金思茗园!”
现在是晚上七点,过去七点半,已经迟到了。
幸好这个点不堵车,我付完钱,站在金思茗园的大门前,望着不远处的古典建筑大宅,有些紧张的吸了口气。
还未进大门,我便听到里面传来舒缓的音乐和嘈杂的熙攘声。
“怎么才来啊!”付瑶迎上来挽住我的手臂,手里端着一碟寿司,打扮的光鲜亮丽。
“刚刚临时有一台手术耽误了。”我笑着拿起她碟子里的玉子烧,一口塞进嘴里狼吞虎咽,“我快饿死了。”
付瑶皱着眉,一手提起我肩上的白T恤,恨铁不成钢的吐槽,“微微啊,你就算再忙也不至于穿成这样就来吧?”
我抬头看着奢华精致的大厅,一场同学聚会办的跟名流宴会似的,所有人都盛装出席,唯独我一身日常普通穿着,显得非常格格不入。
我一边嚼一边端起离我最近的一杯蓝色的鸡尾酒,“我哪儿知道你们搞得这么正式。”
付瑶跺了一下脚,不知道为什么对我这身打扮很是介意,“群里早就说了呀,要穿正装。”
我无辜的拿起酒里的小青梅喂进嘴里,“消息太多了,我没仔细一条一条的看。”
“你知不知道,宋......”付瑶围着我着急的打转,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截断了。
“林大医生来这么晚,是不是要自罚三杯啊!”程昊单手端着香槟,笑的温文尔雅的朝我走来。
旁边的同学跟着起哄:“迟到半个小时,不罚酒说不过啊。”
我僵硬的站在原地,目光穿过程昊落到后面的宋池宴身上。他端着一杯红酒姿势慵懒的倚在罗马石柱上,白色的衬衣领口敞的很开,露出白皙精致的锁骨,五官棱角分明,完美的像希腊神庙里的雕像一样,每一处线条都勾勒的恰到好处。
他翘着嘴角看向我,眉眼染着深不见底的笑意。只这一眼,我就知道我输了。
我不动声色的撤回视线,虚笑的换了一杯红酒,朝着大家赔礼,“是我不对,不该迟到,这杯酒我自罚。”
我仰头动作急切的将酒灌进喉咙里,酸涩口感呛得我泪花都泛出来了。我不敢让人瞧见,低下头连忙端起第二杯一饮而尽。
几个男同学很欣赏的鼓起了掌。
付瑶截下我手里的第三杯红酒挡在我前面,气势如虹叉着腰,“欺负我家微微算什么,有本事我喝一杯,你们喝三杯?”
“行啊。”
同学们目光转移,围着付瑶都跟着讨酒喝。
付瑶以前是学校的校花,人长的高挑白净,性格外放豪气,是许多男生心目中的女神。只要有她在的地方,必定是前拥后簇,纵星捧月。
来之前,我没有想到会遇上宋池宴。时隔三年,我以为我可以做到心如止水,可是看见他的那一刻,我才明白,有些人注定是忘不掉的。
我端着一碟蛋糕站在角落里,本来饥肠辘辘的胃现在一点也不饿,甚至连食欲都没有。
一双蹭亮的皮鞋闯入视线,我顺着裤管抬起头,一眼就看到宋池宴那张颠倒众生的脸,他双手插在口袋里,面无表情的看着我,“有男朋友吗?”
我心率异常的捏紧手里的碟子,恍惚的看了一眼周围,确定他是在跟我说话,不明所以的摇了摇头,“没有。”
宋池宴盯着我素面朝天的脸看了几秒,语出惊人的宣布,“我缺个女朋友,就你了!”
?
我目瞪口呆的没反应过来,宋池宴撂下话就转身,我伸出手想叫住他,手指快要碰到他衣服的时候又缩了回来,“什么意思?”
宋池宴头也不回的扔下一句解释,“就你听到的意思!”
见过这么拽这么雷人的操作嘛?
别人我不知道,宋池宴向来随心所欲,大少爷心性,干出这种没头没尾的事我一点也不稀奇。
宴会进行到一半,乐队拉起了华尔兹,有几对从大学时期就在一起的情侣跟着音乐跳起双人舞。
一个个女同学先后被邀请,最后只剩我躲在不起眼的鲜花后面,尽量当个小透明。
突然一手抓住我的手腕,那人用力一拉,手掌勾住我的腰将我拽进舞池。
我还没定神,宋池宴托住我的手就开始随着音乐踩起步子。
我被迫跟着他的节奏,缓了好半天才适应这突如其来的亲密。我仰起头,压下心底翻涌的惊涛骇浪,表情略微恼怒地瞪着他,“你干什么?”
宋池宴盯着我酡红的脸,嘴角邪肆的勾起一抹痞笑,“明知道我要来,还穿成这样?”
这家伙是有多自大自恋?
我无语的白了他一眼,夹枪带棍的挖苦他,“你以为你是神明,见你之前还需要沐浴更衣?而且,我根本就不知道你要来!”
群里根本没有他,也不知道是谁把他喊来的。
宋池宴咧嘴一笑,盯着我的视线格外烫人,“几年不见,还是这么伶牙俐齿。”
要不是这么多人在场,我一定狠狠踩他一脚,捏碎他脸上无耻之极的笑容。
我堆着假笑反唇相讥,“你也还是这么自以为是。”
“我刚才说的话是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认真的拒......”
话还没说完,宋池宴突然将我勾过去贴在他身上,我惊吓地住了嘴,目光对上他摄人心魄的视线,暗压在心里的悸动破了防,不知所措全写在脸上。
宋池宴得逞的低头附在我耳边,声音带着坏笑,“身材比以前更好了。”
我恼羞成怒的甩开他的手,抬起膝盖顶在他肚子上,然后趁他吃痛的弯腰,毫不犹豫的挥起拳头揍在他脸上。
王八蛋!从他跟我过来说话的时候我就想这么干了!
在场跳舞的同学纷纷停下来看情况。
我紧绷着身体咬着牙齿,双手颤抖的握紧手指,转身大步走出宴会厅。
“微微!”付瑶担心的叫了我一声。
我憋着口气一个劲儿往前走,付瑶踩着高跟鞋追上来,气喘吁吁的问,“发生什么事了?”
我被她一下子扯过去,付瑶表情一惊,看着我泪流满面,什么也没说,握着我的肩膀就带我离开。
本来揍了宋池宴,我心里应该很痛快的,可是并没有,他的出现反而重新撕开了我心里早已结痂的伤疤。
付瑶很清楚我跟宋池宴之间的过往,默契的什么也不问。
我哭了一小会儿,心情逐渐平静的望着车窗外,回忆像一幕幕电影似的在我脑子里放映。
“临池羡鱼,你不觉得我们的名字很搭!”
“当外科医生难吗?不难,当林羡微的男朋友才难,什么都要干,还不给工钱。”
“一个吻够吗?不够的话我人也送给你!”
“我的生日愿望就是林羡微将来发财致富包养我!”
呵......女朋友?我上过一次宋池宴的当,难道我还会上第二次当吗?
第二天没有手术,我在外科坐诊看病,刚开了药给前面一位开刀复诊的病人,眼睛才电脑屏幕上移开,就看见宋池宴顶着一张淤青的脸走进来。
我视而不见的朝门口喊了一声,“下一位!”
宋池宴关上门坐下来,笑得一脸厚颜无耻,“林医生,我就是来看病的。”
我冷脸看着他,拐着弯内涵,“这是外科,神经科在三楼!”
宋池宴也不恼,反而一脸专注的看着我穿白大褂的样子,“你给人看病就这态度?不怕被人投诉吗?”
知道这位太子爷的秉性,为了不耽误后面的人,我只好认命的拾起医生的责任,“什么问题?”
谁知道宋池宴是来存心捣乱的。
“心病!”
我捏着笔,真想一把戳在他脸上,“我这儿治不了,心脏科出门左拐。”
见我气的要跳脚,宋池宴终于认真的指着他的脸,“脸上淤青,胸口闷痛,大概是昨天被你打出内伤了。”
就我那点力气,还能把他揍出内伤?
我鄙视的撇了他一眼,转头在电脑上输入病情描述和处理意见,“开一支活血化瘀的药膏,多吃维生素C就可以了。”
“不用仔细看一下伤口吗?”
“不用。”我抽出打印机里的病历递过去,表情平淡的看着他,“交钱之后去西药窗口取药。”
宋池宴很乖的接过去,颀长的身体从椅子上站起来,转身,开门,就像无数个离去的病人一样。
我五味陈杂的移开目光,经过一晚上调节好的情绪又掀起了波澜。
心不在焉的熬到下班,刚出医院大楼,就被候在外面不知道等了多久的宋池宴给拦住了。
“晚上吃什么?”
我看着这张笑容灿烂的脸,烦躁的皱起眉,“你到底想干什么?”
宋池宴低下头,俊脸搁在我跟前,嘴角衔着看不透的笑意,“接我女朋友下班。”
我不知道这位大少爷又再搞什么名堂,也无心去猜,只想离他远远的。
我越过他,他又堵住我,如此几次,我彻底恼了,怨气很重的冲他发火,“你女朋友死了,三年前就死了。”
从他不声不响的离开我之后,从前的林羡微就死了,死在了那起酒精中毒。
宋池宴脸色苍白的站在原地,原本翘起的嘴角紧绷的拉成一条直线,表情像落了一层霜似的阴沉骇人。
一连几天,我如愿以偿的没有再看到宋池宴。我站在盥洗室,脑子里回忆起付瑶那天跟我说过的话。
[微微,你有没有想过,他销声匿迹的这几年可能是发生了什么事。]
不管发生什么,只要没死,都应该知会我一声吧。可是他没有,就像他当初肆无忌惮的闯入我的世界,给了我刻骨铭心的爱情,又无影无踪的离开,抽走了我的心。
凭什么他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我打开淋浴开关,冰凉的水从头顶浇灌下来,浇灭了按耐不住的恨意,也浇息了蠢蠢欲动的希冀。
半夜十二点,不知道是谁扰人清梦。
我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长发,惺忪的打开门,“谁啊?”
还没看清楚人,身体就被拥进一个湿冷带着酒气的怀抱里。
我挣扎着想推开那人,可他搂的实在太紧,勒得我感觉呼吸都不太顺畅,我一下子火上头顶,“宋池宴,你又发什么疯?”
宋池宴贴着我的脸,声音如压抑的大提琴落在我耳边,“微微,我好想你。”
一瞬间,我所有翻滚的怒气好像都被按压下去,大脑平静的只能听到他微弱的呼吸声。
我被定住似的的不敢动弹,过了好久,我伸手一把将他推出去,然后利落的关上门。
林羡微,被他骗过一次,还想再被骗第二次吗?
我躬着腰,额头贴在门上,伸手捂着许久不曾绞痛的心脏,大口大口的吸气。
第二天早上,我顶着黑眼圈准备去上班。刚拉开门,坐在地上的宋池宴就随着失去重力支撑倒了进来。
我吓了一跳,眼疾手快的弯下腰伸手托住他的后脑勺。
现在是十一月,晚上气温大概只有十度左右,他就套着一件单薄的黑色风衣在外面蹲了一个晚上?
真是个疯子!
说实话,如果不是医生救死扶伤的信念让我动了恻隐之心,我才不想理他。
我即生气又无奈的摸了摸他的额头,果然很烫。
“宋池宴?”我拍了几下他的脸,没有一点反应,应该是烧迷糊了。
“天天就知道给我惹麻烦!”我叹了口气,使出九牛二虎之力将人拖到沙发上,认命的拿来体温计和退烧贴。
他安静睡觉的样子没有平日里的傲慢跟锋芒,显得像个大男孩,我鬼使神差的伸手搭在他额头上,拇指轻轻摸着他脸颊上淡淡的淤青。
宋池宴的睫毛很长,眉骨微高,眼窝略微凹陷,鼻梁挺拔,五官像精心雕刻似的棱角分明。
就是这样一个人,花了半年时间追我,做了我两年的男朋友,从研一到研三,我们是全校最出名最羡煞旁人的情侣,样貌登对,成绩优异,兴趣相投。
那个的时候,好多人都喜欢他,连导师都对他赞不绝口,说他是有生以来遇到的最好的苗子。他经常跟着导师做很一些复杂的心脏手术,院里有不少同学戏称他是“天才神刀手”。
后来,我听付瑶说,宋池宴接手了家里的事业,弃医从商了。
弃医从商?我自嘲的勾了勾唇,那些年立志要跟我一起成为顶尖外科医生的宋池宴,终究是像他不告而别那样,舍弃了我,也舍弃了他的梦想。
宋池宴醒来的时候是中午,我正在厨房忙着炒菜,他倚在门口看着我的身影许久,直到我端着盘子转身,一眼对上他温情脉脉的目光。
他的眼神太过明目张胆,我压住心头的悸动,冷着脸下逐客令,“醒了就可以走了,我这里庙太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宋池宴无视的跟着我,很自觉的坐在餐桌前,随手拿起我尝过的筷子,“我不是神佛,我现在是病人。”
“有病就去医院!”我嫌弃的皱着眉,伸手去夺他的筷子。
宋池宴动作机警的让我抓了个空,反手夹了一颗青菜吃进嘴里,一边嚼一边坐等其成,“饭呢?”
要不是看在他脸色苍白生病的份上,我才不会伺候他。
我盛了一碗饭极不情愿的放在他面前,“吃完了就赶紧走。”
宋池宴难得没顶嘴,夹了一筷子白萝卜吃的津津有味。
一顿饭吃的心不在焉,有好几次我都想问他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跟他一刀两断,又何必再纠缠过往,牵扯不清。
宋池宴主动洗了碗,等他出来我已经背好了包准备出门,“我下午还要上班,请宋先生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了。”
话说的已经很直白,拒绝的也很明显,但宋池宴就偏偏装傻听不见,“我送你去医院。”
我忍了很久的脾气终于没耐心了,“你到底想干什么?这样纠缠我有意思吗?”
宋池宴一把将我拉进怀里,就像所有久别重逢的恋人一样,紧紧的抱住我。他眼睛通红,在我看不见的角度,溢满了悲伤和苦涩。
“我想林羡微做我女朋友!我想跟林羡微在一起!我想她,很想很想!”
他的声音沉重又压抑,就好像隐忍了很多年的痛苦找到一点点宣泄的出口,不敢大声,小心翼翼又克制的诉说着。
我僵硬的站着,身体好像能和他产生共鸣一样,被一种无声无息的沉痛挤压着。
我本能的抬起手,快抱住他的那一刻又被理智拉了回来。
宋池宴埋头压在我肩上,声音透着沙哑和卑微的绝望,“微微,我再也拿不了手术刀了,再也不能了。”
拿......不了刀。
我像是被电击似的脑子一片空白,心脏密密麻麻的泛着疼,一种无法言语的酸涩堵在喉咙里,难受的让人只想的大哭一场。
我死死攥紧手掌,眼泪不断的在眼眶里打转。
那个曾经天之骄子一样的宋池宴,彻底失去了他的梦想。
我哭着伸手抱住他,只能无力的安慰,“都过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宋池宴站起来就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火急火燎的拉住我的手,“你上班要迟到了。”
如果不是他红红的眼睛,我都要误以为刚才是一场幻觉。
我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开手的车,转弯打方向盘都操作自如,看起来跟平常人没什么不一样。
车子停在红绿灯前,宋池宴突然拉起我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然后看着我若无其事的笑,“你放心,日常生活没有障碍。”
仅仅是日常生活没有障碍么?那其他的呢?弹琴写字拿东西这些有没有影响?
他不想说,我也不揭他的陈年旧伤。
我微微握住他的手,宋池宴眼睛发光似的看着我,很兴奋的补充,“照顾你也没有问题!”
我不清楚这笑容的背后他曾经克服过多大的困难,但我知道这件事并没有他轻描淡写的那么简单。
我推开车门下车的时候,宋池宴探出脑袋告诉我,“下班来接你。”
这一次,我没有点头也没有拒绝。
路过的乔护士笑着跟我打招呼,“林医生,这是你男朋友啊?长的可真帅!”
“他才不......”我话还没说完就被宋池宴打断了,他坐在车里,笑得格外高兴,“她是我女朋友,以后请你们多多关照啊。”
乔护士笑着点头,“肯定肯定!”
我威胁的瞪了宋池宴一眼,追上乔护士解释,“别听他胡说,他不是我男朋友。”
乔护士一副我什么都懂你不用解释的眼神看着我,“哎呀,林医生不用害羞。”
我?你从那里看出来我害羞啊姑娘。
当天下午,科室被不知名的人士送来多好精致的西式糕点和奶茶。
大家七问八问都说没点这些,最后只剩我最可疑,经过乔护士一通添油加醋的证实,最终认定就是我。
于是,我有男朋友的事在医院里传遍了。
下班之后,我老远就看见宋池宴倚在一辆黑色的奥迪上冲我挥手。
我笑眯眯的走过去,一脚碾在他脚背上,兴师问罪的发火,“宋池宴!我什么时候答应做你女朋友了!你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嘛,送什么下午茶,现在全医院都以为你是我男朋友!”
宋池宴吃痛的嚷了一声,脸皮很厚的挂着无耻二字,“没有误会,我本来就是你男朋友!”
我气的好几天没有理他。
宋池宴根本不管我什么态度,一个劲儿的贴上献殷勤,雷打不动的每天送我上下班,时不时贿赂我同事,去我家蹭吃蹭喝,甚至还要留宿,当然留宿是不可能的,他想多了。
我把他赶出去之后接到了付瑶打来的电话,“微微,你托我查宋池宴的事有一点眉目了。”
“查到什么了?”我握紧手机,心猛地被提了起来。
“宋家一向注重隐私,消息很难打听,只知道三年前宋池宴好像在英国住了半年的医院。”
半年?
“具体什么原因知道吗?”
“不清楚。”
我挂断电话,坐在沙发上胡思乱想了半天。按宋池宴平时的表现看,应该不是什么癌症或者慢性病之类的,能伤到手还能住这么久医院大概率可能是......
车祸......
我睁大眼,胸口忽然一阵发凉。
宋池宴给我发来一条消息:[我哥准备明年结婚,下周我们去见家长吧!]
我扶着额头:“这两件事有必然关系吗?”
宋池宴胡搅蛮缠的本事见长:[当然有,我哥天天喂我吃狗粮,你什么时候让我转正?]
合着在这里等着我呢,我勾唇一笑:[看你表现!]
第二天,宋池宴捧着一大束玫瑰花送给我,上面还附了一张卡片:“宋池宴爱林羡微,第2057天。”
科室的王医生过来打趣我,“这谈恋爱了就是不一样啊,林医生笑得比以前开心多了。”
我双手插在白大褂里,很正经的眨了眨眼,“有吗?”
付医生探出身子露出一副别有深意的表情,“有!你经常对着手机傻笑!”
王医生抬起手故意放在鼻子前扇了扇,“这就是恋爱中幸福的酸臭味!可羡慕死我这单身狗了。”
都怪宋池宴做事太张扬,我被调侃的不好意思,寻了个借口出去查房。
刚到住院部,宋池宴就给我打电话,“在哪儿?”
我握着手机站在走廊上,楼下人来人往,我一眼就看到他站在人流中,“你抬头。”
宋池宴拿着一份档案袋,像是有心电感应似的抬头就找到我的方向,“请问林医生现在有没有空?”
我望着他颀长的身影,嘴角不自觉的扬起几分弧度,“什么事?”
“下来你就知道了。”
“你上来!”
宋池宴宠溺一笑,“那你等着我。”
“林医生呢?我要找林医生!”
住院部值班室外面有人大吼大叫的要找我,声音洪亮的连我在走廊上都听得见。
乔护士打开门,很礼貌的请他不要大声喧哗,“林医生不在,请问你找她有什么事?”
那个男人凶巴巴的一把将乔护士推开,“叫林医生出来!她害死了我妈!我今天要找她算账!”
我拨开人群走了进去,见到一个情绪很激动的病人家属,“请问找我什么事?”
那人突然亮出一把水果刀,围观的老弱病残立刻吓得一哄而散。
我紧张的抬起手,脚步悄悄往后挪了几寸,“你冷静一点。”
男人面目狰狞的拿刀指着我,嘴里义愤填膺的怒诉,“你害死我妈!我今天要杀了你给她报仇!”
我吓得一动也不敢动,语气尽量温柔的告诉他,“你妈是因为心血管并发症导致死亡的,不是手术问题。”
“你胡说!我妈送来的时候还有气,你开个刀她就死了!你就是凶手!”
他发了疯似的举起刀朝我冲过来,我吓得魂飞魄散,扔出手里的病历朝他砸过去饶了弯躲过一刀。
“你别这样!咱们有问题可以走法律程序。”
那人根本听不进我的话,红着眼睛追着我砍过来。
“啊!”
我想跑却躲不过,身体下意识的抬起胳膊去挡。
“微微!”
宋池宴突然冲过来一把拉开我,锋利的刀刃划在他手臂上,割开一道口子。
“今天你必须得给我妈陪葬!”
那男人不管不顾,铁了心要弄死我,挥着手里的刀乱砍乱叫。
宋池宴挡在我面前斡旋搏斗,那人见砍不到我彻底急了,疯了一样开始攻击宋池宴。
“都给我去死!”
宋池宴一把推开我,空手去接白刃。
“宋池宴!”
我看着胆战心惊,连忙扫了一圈周围,飞奔到咨询台拿了一把椅子冲回来。
宋池宴手腕力气不如他,几次被刀划伤了,最后寻到一个机会一脚顶在他最脆弱的地方,右手扭过他的手腕,刀子应声落地。
我扔下椅子,赶忙将水果刀捡起来。
宋池宴反扣着他的手将他押趴在地上,几个保安火急火燎的从电梯里冲过来接手现场。
“你没事吧?”我心有余悸的跑过去,红着眼睛拉起他的手臂颤颤巍巍的检查,“你吓死我了!”
宋池宴一把将我拥进怀里,声音透着恐惧落在我耳边,“林羡微!你才吓死我了!”
我扣住他的腰紧紧搂住,心脏激烈的跳动,没有劫后余生的害怕,反而充斥着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
还好没有出大事。
乔护士站在旁边,捂着嘴偷笑提醒,“那个林医生......你们等下再抱,我们是不是先处理一下伤口?”
噢!忘了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我连忙站起来,有些不好意思的拢起一缕刘海夹到耳后。
宋池宴捡起地上的档案袋,低低笑了声,“早听说我女朋友手术一流,看来今天就可以领教一下了。”
我拧着眉抬起头,感觉不对劲,“需要缝针?”
宋池宴轻描淡写的点头,“可能需要缝几针。”
乔护士脸色异常的指着我,“林医生......你的衣服......”
我下意识的低头,面前的白大褂上沾了一块血渍,在白色的反衬之下显得格外红艳刺目。我脸色惊恐的跨到宋池宴跟前,掀开他的黑色风衣,下腹处的白衬衣上染了好大一片血迹。
按破开的衣服口子看,至少得缝三十针以上。
我急红了眼,捏住风衣的手指不自觉的在打颤,扭头慌慌张张的吩咐乔护士,“快准备手术!”
宋池宴握住我的手腕,“放心,不是什么要害。”
他也是学医出身,自然懂得避开关键部位。
我换好手术服,宋池宴已经躺在手术台上,现场的医护人员刚给他的伤口消过毒,做了局部麻醉。
我做了这么多台手术,见过各种血肉模糊的伤口,按理说我应该已经铁石心肠见怪不怪了。可是看到宋池宴的伤口,我却觉得心惊胆战,全程紧张。
宋池宴身上一共四处刀伤,两处需要缝针,腹部伤口较深,皮肉外翻,还好没伤到要害,右手臂上那处浅一点,缝了七针。
缝合完伤口,护士掀开盖在他身上的手术布,我站在旁边举着占满鲜血的双手,不经意的瞥见他白皙的胸口和左手腕上蜿蜒着好几处手术遗留的伤疤。
宋池宴似乎很怕我看见,撑着手术台就要坐起来,许是牵动了伤口痛的他表情有些扭曲。
“你干什么!”我冲过去用手肘抵住他的肩膀,表情十分严肃的瞪着他,“不许乱动!”
宋池宴被我吼的乖乖的,一动也不动,乔护士拿着病号服给他穿好上衣。
我转身出了手术室,洗完手收拾了一下,换了一件白大褂拧开病房的门。
“你都看到了?”
我关好门转过身,点了点头,“嗯。”
宋池宴靠在病床上,平日里意气风发的脸添了几分苍白的病态美,一点也没有影响他的男子气概。
“我没想瞒你,你想问什么就问。”
我坐在离他只隔了一个床头柜的沙发上,表情凝重的看着他带笑的嘴角,问出了一直以来压在心里的问题,“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宋池宴拿起手边的档案袋递给我,“我刚刚找你其实是想告诉你来着。”
我疑惑的打开,手指从里面抽出一沓全英文的病历。
病情描述:病人车祸导致左手腕离断,左腿小骨骨折,肺部被钢铁碎片刺穿呼吸困难,颅内出血,无意识,X光显示肺部......
病危通知书,病危通知书,胸穿封闭引流手术同意书,手腕离断修复手术同意书,开颅血肿清除同意书,全身麻醉同意书......
患者昏迷经,过二十一天治疗恢复意识,手指有知觉但无法伸展......
一张一张,我从头看到尾。
那一年元旦前夕,宋池宴去伦敦参加一场学术交流会,明明前一天他还在说想我,第二天我打无数个电话都联系不上他。
我四处打听找到他的下落,报警打大使馆电话,所有我能想到了我都做了,可是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的没有一丝迹象。
我求导师要他紧急联系人的方式,可是他留的电话号码居然是我的。
后来付瑶不知道从哪里要到了他哥哥宋池瑾的手机号码,我打过去,那人只说:“他现在不方便见你。”
我问他发生了什么,他挂了我的电话。
那时候我觉得自己就像个垃圾一样被宋池宴遗弃了。他明明活着,为什么不方便见我?
我抱着付瑶哭了一个晚上,喝到酒精中毒进了医院。
再回到学校,导师说宋池宴退学了。我跟付瑶说:“退学好,退学我就是院里的第一名了。”
后来,我一门心思扑在学业和手术里,每天把自己忙的晕头转向。我一步一步朝着顶尖外科医生的道路上冲刺,披荆斩棘,成为医院里年纪轻轻就可以主刀的医生。
我以为宋池宴这些年过的很好,我以为他碰到了更喜欢的女生,我以为......
在我怀着愤怒憎恨他的时候,他躺在医院里生死不明,在我以为他换一片天空前程似锦的时候,他躺在病床上腿动不了,手废了,甚至连呼吸都是靠机器维持着。
他花了半年躺在医院,又花两年做康复治疗。然后在他发起的同学聚会上,像个正常人一样重新走回我的世界。
我不知道这背后经历了多少沮丧、颓废和一了百了,才能让他只哭着告诉我:“林羡微,我不能拿刀了。”
这仅仅是不能拿刀吗?
我擦干眼泪,抬头望着那个看我眼睛会发光的人,“宋池宴,从今天开始,我决定包养你了!”
自从我说出那句话之后,宋池宴就开始肆无忌惮的使唤我。
“微微,我手动不了,你喂我吃饭。”
我拧开保温盒,端出一碗乌骨鸡汤,“你不是还有左手嘛?”
宋池宴抬起左手眉头一拧,表情龇牙咧嘴的表演,“旧伤复发了,也动不了。”
我笑着坐在床边,舀了一勺汤送到他嘴边,“不就是喂个饭么,你至于装成这样。”
宋池宴立刻变了脸,满意足的喝进去。
喂完饭又嚷嚷要吃苹果,没力气啃,要切成块,一块一块的喂。
我当然有求必应,谁让他是病人呢。
再之后,宋池宴更过份了,洗澡都要人服侍,我不帮,他就不洗了。
我端着一本有关手腕神经修复方面的书坐在沙发上,斜着眼睨了他一下,“威胁谁呢,不洗就不洗。”
“微微。”
那人给我来软的,躺在床上一脸期待的看着我,过份勾人的嗓音喊的人浑身发麻。
我放下书,目光对上他动人心魄的眼神,宋池宴适时的添了添唇,露在外面的锁骨看的人心神一拧。
大抵古人说的红颜祸水、祸国殃民便是如此吧。
我笑着走过去,像是被古惑似的抬起他的下巴吻在他唇上,宋池宴勾住我的腰把我压在床上,暧昧的气氛一点一点攀升,要不是我还有一点理智,差一点就要血染山河了。
我红着脸拿来止血棉和纱布,重新给他的包扎伤口。
宋池宴赤裸着上半身靠躺在床上,目光炽热绵长的盯着我的脸,突然来了一句,“微微,你真好看!”
要死了,有谁能在他如此撩人又甜言蜜语的攻击下不心神荡漾、弃械投降?
我贴胶布的手指失错的按在他伤口上,宋池宴疼得面目狰狞,身体条件反射的躬起来又躺了下去。
“林羡微,你要谋杀亲夫啊?”
我端着无辜的小眼神,大眼扑闪扑闪的望着他,声音尽量矫揉造作,“我没有,很痛吗?要不要亲你一口补偿你一下?”
宋池宴目不转睛的盯着我,喉结滚动,眼神滚烫的似是要冒出火,“亲一下怎么够,要亲十下。”
我就知道他会得寸进尺,于是一边弯下腰一边笑的很阴险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只下午茶送的小黄鸭,然后在他殷切等候的目光下,将玩偶贴在他嘴上,亲一口说一句,“让你勾引我!让你勾引我!让你勾引我......”
我在医院陪吃陪喝陪聊天,劳心劳力,回到家,宋池宴还要剥削我,推着个行李箱就住进来,说要我陪睡!
“你自己说要包养我的?!”宋池宴被我按在沙发里,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极委屈的望着我。
一天天的,就知道勾引人。我装的可怜兮兮的看着他,“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宋池宴突然站起来将我反压在沙发内,俯身一手按在我肩上,嘴角挑着邪气凛然的笑,“我以前是怎样的?”
我攥住他衣衫不整的睡衣,一把将人拉下来,嘴唇印在他鼻子上,“乖,先养一段时间在陪睡。”
小白兔和大灰狼,谁演的过谁还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