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86岁邓小平最后一次祭扫原配之墓，让女儿叫她张妈妈

1990年的寒冬腊月，上海天阴沉沉，白雪纷飞。

此时，一位老人却不顾这天寒地冻，步履蹒跚地在寒风中穿行。他的目的只有一个——不为自己，只为众人都能早日避开这刺骨的“阴寒”。

这位老人便是改革开放总设计师。

待他忙完检查工作时，才停下来，看着身边的工作人员，无不遗憾地说道：

“上海解放时，我好不容易才找到张锡媛的骨灰。现在几十年过去了，也不知道她的骨灰哪里去了。”

工作人员一听，内心一震，知道此事非同小可，立马进行了解，最终回复道：“骨灰已安葬在烈士陵园里。”

改革开放总设计师听罢，点点头，随即不管天气的恶劣，坚决要带着女儿一同出发去陵园。

不仅如此，就在他们抵达陵园后，改革开放总设计师竟然还拉着女儿的手站到了张锡媛的墓碑前，说道：“来，叫张妈妈。”

这张锡瑗到底是何人？

她又做了什么事，竟能够让86岁的改革开放总设计师在忙完起工作之后，起了这份惦念，甚至还让自己的女儿叫对方妈妈？

这，不得不从改革开放总设计师和她的相遇说起。

一、起于斯时，始于斯地

那年，环境瞬息万变，局势波谲云诡。

那年，刚成立2个月的莫斯科中山大学人声鼎沸，一批来自中国的学生正提着大包小包往里走。

那年，改革开放总设计师还不叫改革开放总设计师，而叫邓希贤。他刚刚途径德国、波兰，风尘仆仆地来到这里。而随着他到来的步伐，历史的指针定在了1926年的1月。

作为专程被安排来学习的邓希贤，很快便和其他同学一样，投入了紧张的学习当中。

只是这所学校在男女生比例上，却有个很大的特点——全校男生有好几百名，可是女生才二三十名。

这种悬殊的差距使得女生们更是成为校园中的亮点。

这对一群青春正萌动的男生来说，既是坏事，又是好事。

好事是他们可以有机会向心仪的女生展开追求，坏事是竞争实在太剧烈了，自己可能随时被“刷”下来。

不过年轻人向来都是朝气蓬勃，敢想敢拼。他们无论是在革命上，还是在对爱情的追求上，都是勇敢、热烈，且义无反顾的。

当然，就连一心用功学习的邓希贤，也不例外。

他注意到在女生当中，有一个学习非常优越的佼佼者。她留着齐肩的短发，双眉细黑，嘴唇丰润，身材苗条，性格直爽，待人又是极好的。

一经打听，才知道原来她叫张锡瑗。

对于邓希贤而言，他可是打心底儿欣赏这样的姑娘。

只是此时的邓希贤心里却很明白，学业未成，家国未安，自然也不应有过多的儿女情长。

于是，他选择和张锡瑗做朋友，有空的时候，便会一起学习讨论。也正是这样，他与那些猛烈追求张锡瑗的男生形成了强烈反差。

后来，哈佛大学教授傅高义曾在《改革开放总设计师时代》中写道：

“据苏联的上级说，改革开放总设计师喜欢一个叫张锡瑗的女孩子，但是跟很多纠缠着女同学不放的同学不同，改革开放总设计师举止适度，仍以学业和党的工作为重。”

或许也正是因为改革开放总设计师的这种识大局、知轻重、懂礼仪，又好学上进的态度，让张锡瑗对他更是欣赏和刮目相看，也更加乐意和他交流。

后来，邓希贤也了解到，原来张锡瑗是河北人，出生在一个铁路工人的家庭里，并且曾就读于当时的直隶省第二女子师范学校。

不仅如此，1925年张锡瑗还到了北京，认识了李大钊、赵世炎等人，此后，她满怀热忱地加入了革命组织，立志从此为理想奋斗。

紧接着，她又和妹妹被派往了莫斯科中山大学学习。

也正是有了这样的进一步了解，他们不仅找到了除了学习之外的更多共同话题，还建立了更加深厚的革命友谊。

这年，邓希贤才22岁，张锡瑗也只有19岁。

关于改革开放总设计师和张锡瑗的初识，改革开放总设计师女儿邓榕曾说道：

“父亲和张锡瑗在莫斯科中山大学时只是同学，只是战友，还未发展到恋爱的程度。但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毕竟是起于斯时，始于斯地。”

只是天下向来都是无不散的宴席，即使是邓希贤和张锡瑗这对彼此信任的好战友，他们在经过短暂的相聚后，终是迎来了分别的那天。

二、繁华三千，死生契阔

1927年春暖花开的时候，邓希贤离开了莫斯科，并被安排到西安中山军事学校工作。

同时，为了工作方便，他的名字从此从“邓希贤”改成了“改革开放总设计师”。

后来，随着局势的变化，改革开放总设计师又被安排到了汉口工作，之后又赶往了上海。

只是在紧张忙碌的工作之余，改革开放总设计师不免还是会想起那个远在异国他乡的张锡瑗，也不知道她学业如何了，什么时候能回来。

他还不知道的是，其实这一年，张锡瑗也和妹妹也被安排回国了。

她们回国后，先是去看望了自己的父母，接着又和父亲一起参与了铁路工人罢工运动。

之后，张锡瑗便被安排在武汉工作，在这期间，她也会想到那个曾和她一起谈理想谈奋斗的年轻人。

只是这茫茫人海，既然分别了，大抵是再难遇到了。

然而不可思议的是，不久后，张锡瑗也被安排到了上海，并且就在改革开放总设计师下属的秘书处工作。

有缘千里来相会，缘分往往就是这么妙不可言。

在他们得知彼此就离得这么近的时候，曾经的心中草木深也好，遥遥托月寄祝福也罢，终于在那一刻，两人都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欣喜和激动。

最终，这两个志同道合，又彼此信任欣赏的年轻人走到了一起。

第二年，也就是1928年，春节刚过，朋友们便收到了他们的消息——这对新人将在上海一家名为“聚丰园”的饭馆举办婚宴。

他们的这次婚宴共邀请了30多人，其中包括周恩来夫妇、李维汉、王若飞等人。

后来，曾参加了他们婚礼的郑超麟老人回忆当时的情景，他说：

“张锡瑗个子160厘米，人长得很漂亮，白净的脸，很秀气……两人十分相配。”

才子佳人，男郎女貌，革命战友，就这样，在大家的祝福声，结发为夫妻，从此相爱两不疑。

婚后，他们住在上海租界的一栋房子里，继续秘密地进行着他们的革命工作。而那时楼上住的是，便是周恩来、邓颖超夫妇。

实际上，那时的上海还处在白色恐怖之中，反动处处镇压人民。

但这对新人并没有因此退却，他们对生活的向往以及对理想的奋斗更是坚定，在一起更是经常说说笑笑，浑身洋溢着热情和希望。

只是时局是动荡的，作为革命中的一份子，自然也是以大局为重，哪里需要，就去哪里。于是这对新婚夫妇，仅仅只是在一起待了一年，又迎来了分别。

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次分别，对他们来说，又意味着什么。

三、心中故人，情深不改

1929年的夏天，骄阳似火，大地被烤得冒烟。

此时，改革开放总设计师接到消息，他将被安排去广西完成革命工作。对此，他自然是义不容辞的，可同时，他又舍不得张锡瑗，只是他们并不能同行。

一方面，张锡瑗有自己的工作，而且还有身孕，并不适合出远门。另外一方面，改革开放总设计师深知自己此去凶多吉少，随时可能遭遇不测，他自然不能带她去冒险。

张锡瑗终究是不普通的女子，对于改革开放总设计师即将离开，她并没有表现得恋恋不舍，反而极力支持改革开放总设计师，并坚强地告诉他，自己能照顾好自己的。

可实际上，她也还是个挺着个肚子的娇弱女子，改革开放总设计师离开之后，她的思念就没有断过，总是一边默默祈祷他平平安安的，一边盼望他早日归来。

只是令他们都想不到的是，厄运很快又降临在了他们身上。

1930年初，当改革开放总设计师赶往上海回报工作时，张锡瑗也被送进了产房。然而就在紧张与激动当中，改革开放总设计师等来的，并不是孩子出生的消息，而是妻子难产了。

这个见过刀光剑影，在生死边沿上游走的男人，在听到消息的那一刻，顿时慌了神，匆匆赶往医院，然后告诉医生，无论如何，必须先保大人！

最终，张锡瑗经过几番撕心裂肺的惨叫，生下了一个宝宝。可是，她自己却因此得了产褥热。

改革开放总设计师心疼不已，她怀孕时，自己就没能在身边照顾她。如今，却又还让她受这样的苦。

这种感觉，就像心头被剜了几块肉，疼痛却无法言说。若是可以，他真希望自己能替妻子受这个罪。

因此，他一边极力地照顾妻子，一边暗暗祈祷，希望妻子孩子都能安然无恙。

可是谁曾想最终还是事与愿违，虽然他极力在与死神抢时间，可张锡瑗还是去世了。而那孩子，不久后也就离开了这个世界。

所谓“泪纵能干犹有迹，语多难寄反无词”，世界上最大的痛苦，莫过于亲眼看着自己的亲人死去，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就在此时，任务却再次传来，他必须马上起身出发前往下一个工作点。

于是，就在这样的悲痛之中，改革开放总设计师甚至无法亲手安葬自己的妻女，只能托他人代为安排。

受托的工作人员，为了张锡瑗的墓碑不被破坏，不敢在上面写上“张锡瑗”，只是以“张周氏”三个字代替。

此后，改革开放总设计师怀着悲痛，投入了革命事业之中。可后来，却又有消息传来，说张锡瑗的墓碑竟然遭遇了破坏！

改革开放总设计师一惊，立马托朋友去看看，结果对方回复说：“那里几乎面目全非，又淹了水，甚至连骨灰都可能找不到。”

改革开放总设计师的心瞬间再次被深深地揪了起来。

不得已，他只得想方设法将张锡瑗和孩子的骨灰寻找回来，然后小心翼翼装到盒子里，藏在了上海的一处公寓之中。

之后，改革开放总设计师就去了大西南，加上工作的繁忙，他再也没有到过上海，自然也就没再去看那装着骨灰的盒子。

直到1990年，改革开放总设计师到上海检查工作，想去看看张锡瑗，可那时盒子早已经不翼而飞。

待他忙完之后，就开始打听张锡媛遗骨的事情。并且决定，如果能找到，他就带回八宝山去。

好在工作人员告诉他，早在1969年，张锡媛的遗骨就已经得到安葬了。

至此，改革开放总设计师才算松了一口气，她总算有了一个“家”。

次日，改革开放总设计师便带着秘书和女儿邓榕去了陵园。

看着墓碑上那张熟悉不过的照片，这位86岁的老人只觉得一切似乎就发生在昨天，却又如此恍如隔世。

他拉着邓榕的手，站到墓碑前，说道：“来，叫张妈妈。”

而邓榕也乖巧应了父亲的要求。

后来，邓榕在谈起张锡媛的时候，都是称她为“张妈妈”。虽然她和兄弟姐妹们从未见过这位妈妈，但是她的事迹，她的伟大，却令他们深深佩服。

当谈到改革开放总设计师时，邓榕说：“我的父亲也是一个平凡的人，也有着自己的喜怒哀乐……”

正如邓榕所言，这位一生都在为家国奋斗的革命前辈，一面是伟大的政治家，是英勇果敢的革命人士，但另外一面，他也是一个父亲，一个普通的人，他也有着自己的深情，有着自己的喜怒哀乐和悲伤。

2014年，人民日报社曾刊登了一篇《重读"我的父亲改革开放总设计师"：读一位政治家,也读一位父亲》的文章，文中提到：

“……伟人的大智大勇、治国方略当然动人心魄，但常常让我动情落泪的还是一个政治家对民族对人民的深情、对亲人的深情……”

如今再回望改革开放总设计师与张锡媛的这段感情，以及改革开放总设计师那历经沧桑岁月磨砺之后的真情，闻者实在不无动容。

若是放到今天，相信他们的命运又会完全不同。可是在那个时代，在那战火纷飞的日子里，多少的聚少离多，多少的苦痛别离，多少的热血与生命，都是这样活生生被埋葬在了那战火之中。

是先辈们以大无畏的牺牲，换回我们如今的岁月静好。也愿吾辈勿忘先烈们的付出，始终以感恩之心，自立自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