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如松：那个人——狮航迷雾

　　雅加达的西部唐格朗大区的一家大型购物城，这是张先生在印尼的产业之一。占地几百亩的购物城被分割成若干区域。大部分被用于商业用途，而在一些不为人知的隐秘暗处，则是张先生按照自己所需建成的。这些角落如果不是熟悉的人根本无法找到。但这对张先生来说，不是问题。OOD豪仕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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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过拐角一个楼梯，张先生推开一个货架，后面是一扇门，打开门，里面的一个人正抱头坐在房间的一角。听到开门声，抬头看看张先生，眼睛里犹露出惊恐之色。这是张先生设在这家商场里的一间安全屋，而这个人则是一个寻求张先生给予保护的人。OOD豪仕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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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就在印尼狮航波音737坠机后不到五个小时，雅加达的手下就给居住在新加坡的张先生发来讯息，有一名印尼财政部的官员来到他们商场，寻求张先生的保护。张先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立刻坐飞机赶到雅加达。现在用惊恐眼神看着他的正是那位寻求保护的印尼官员。OOD豪仕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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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叫班达鲁？你怎么知道我们这里的？”张先生问，虽然此前手下已经询问过了，但他还是要观察一下他的反应，此事非同小可，一定要谨慎对待。OOD豪仕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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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翁信尼司长告诉我，一旦有事，就来这里找你。没想到，竟然真的出事了。”班达鲁声音微颤的回答。OOD豪仕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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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你说的出事，是指什么事？”张先生问OOD豪仕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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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知道吗？翁信尼司长也在那架航班上，这一次，全军覆没了，几乎全完了，全完了”班达鲁有些语无伦次。OOD豪仕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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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他也在航班上？”张先生不由得大惊，翁信尼是印尼财政部的一个司长，负责对于政府支出的审计和资金去向跟踪。虽然不属于反腐部门，但却比反腐部门具有更大的作用，因为所有的政府支出都得从他的眼皮子底下过，这个职位如果被贪腐分子利用，作用非常之大，可以做到让很多贪腐行为根本查不到任何痕迹，但是如果这个部门被廉洁官员掌握，那无疑就是勒死腐败的一个铁绳。翁信尼两年前上任，他无疑算是一个廉洁的官员，只是，印尼的官员腐败由来已久，盘根错节，今年四月份，印尼反贪部门刚刚打了一场大胜仗，把前国会议长诺凡特送进监狱，以贪腐罪被判入狱十五年，但这个大胜仗结束后，反贪部门才发现，这不过是冰山一角，整个官僚体制内的贪腐已经延伸到每一个政府角落，更有很多大人物牵扯在里面，于是，印尼总统佐科决定，一定要把这股腐败势力给遏制住，要不然，接下来印尼将要进行的国内大建设根本无法顺利展开，且牵绊会更多。OOD豪仕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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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先生和翁信尼正是在这种情况下认识的。这两年，印尼和中国的合作进展快速，仅在去年和今年，中国和印尼就签订了高达一千五百亿美元的基础项目合同。而诺凡特涉及的电子身份证贪腐案不过区区一亿美元的数额，如果不想办法遏制住国内盘根错节的贪腐行为，那这一千五百亿美元的大项目，岂不是会引来更多的硕鼠吞噬？作为中国项目的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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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方之一，张先生和印尼财政部于两年前开始有了密切的交往，而翁信尼则是张先生颇为欣赏的一个官员。翁信尼也知道张先生在东南亚的实力，对他颇为仰慕，二人于是结为好友。OOD豪仕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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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次，翁信尼和一干财政部以及其他官员前往邦加槟调查一笔资金走向，一旦查实，就可以揪出一窝大老鼠，但翁信尼也明白，这些老鼠的势力很是强大，揪出诺凡特已经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如今，这些事更是涉及到一些实权派和党派的幕后大佬，而此前印尼的反腐官员屡次遇害，这让翁信尼心中很是惶恐。于是在临行前，他把一份文件副本交给自己的心腹手下班达鲁，告诉他不要随自己去班加槟，而是留在雅加达保护这份文件，一旦出事，就去唐格朗的商场寻求张先生的帮助。千万不要寻找印尼官员的帮助，因为他不知道该相信谁。OOD豪仕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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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先生听完班达鲁的叙述，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他问OOD豪仕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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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确定飞机是人为的？或者只是一次意外呢？”OOD豪仕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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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证据，但这架飞机可是新买的，狮航这几年因为总是出事，被欧洲各国都禁飞了，所以，这两年下了狠心购进了一批新飞机，这不，由于这几年中国的游客开始大批进入印尼，而印尼和马来西亚航空的名声不太好，为了赢得这些游客的信任，还有就是挽回自己在国际上的名声，狮航是下了血本的，而我们这些政府部门也都尽量选择这些新飞机来旅行，所以，飞机自己出事的可能性真的不高。而且，你要知道，这一次，我们策划的是一次反腐大手笔，这次去邦加槟光财政稽查员就有十来个，所带账目和各项证据更是不胜枚举。一旦做实，就可以交给总统亲自处理了。这些老鼠们在印尼是无所不能的，也是无所不为的，所以翁信尼司长才留了我这个后手。现在真的出事了，我也只能来找你了”OOD豪仕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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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能帮你做什么呢？”张先生问，对于这种他国内部的权力争夺之事，他一向极为谨慎，只是这件事关系到佐科政府能否顺利拿下国内的异己势力，而这些异己势力的背后往往都是西方资本集团，这些集团都对中国在东南亚的投资建设心怀不满，虎视眈眈，帮助班达鲁就是在帮助佐科，也就是在帮助中国，帮助自己。中国在东南亚的项目投资屡次受到所谓民选政府的阻挠和刁难。好不容易现在印尼有了佐科，菲律宾有了杜特尔特，在这种大环境下，中国正是借力快进的好时机。所以，这个忙自己是肯定帮的。OOD豪仕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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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在你这里躲几天，如有可能，最好把我弄出印尼，只要他们找不到我，那备份的证据就不会有危险。这样我就可以寻找机会把这件事接着办下去。”OOD豪仕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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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既然你手里有证据，何不直接交给总统处理？这个渠道我还是有的。”张先生问。他自己自然不好问班达鲁备份的文件在哪里。所以提出不如把文件交给总统。OOD豪仕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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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不，如果能交，翁信尼司长就不会死了，这些证据都没有做实，需要进一步调查取证。而这次调查组几乎全军覆没，国内肯定会混乱一段时间，而总统是肯定知道这件事原委的，所以，过一段时间就会重新组织调查组，我要等到新调查组到位后，才可以把这些文件交出去。现在交给总统，徒增总统的烦恼，说不定还会引出老鼠们的警觉，以至于事倍功半。甚至功亏一篑。毕竟总统自己是不可能直接做这些事的。”OOD豪仕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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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先生觉得班达鲁说得很有道理。也就不再多说，示意他坐好，然后跟他说：“你也不必害怕，在这里很安全，但却也不宜久留，重新组建新的调查组最起码也要三个月甚至更长，这样吧，我通过自己的渠道，和财政部沟通，让他们给你一个外派学习的机会。这样你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出国，且还有机会参与到将来调查组中，甚至可能接替翁信尼的职务，你看怎么样？“OOD豪仕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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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最好，不过你准备安排我去哪个国家？欧美肯定不行，我知道最近那些资本势力很是疯狂，连卡舒吉那样的大牌记者都难逃一死，弄死我这样的人更是不在话下，东盟内的国家也不安全呢。要不，我就跟你在一起去新加坡吧？”班达鲁眼中露出期望。OOD豪仕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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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不，你跟我在一起名不正言不顺，也不好安排，这样吧，中国和印尼现在来往密切，你就去中国出差吧，这样可以保证你的绝对安全。”OOD豪仕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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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那可是如今世界上最安全的国家。好，就这么决定了。”班达鲁这才安下心来。‘OOD豪仕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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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这里先住三天，三天后我安排你走。”张先生说罢，也不再询问班达鲁的其他细节，他知道，班达鲁一定把文件藏在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只要找不到他，谁也不知道文件在哪里。接下来，张先生将会有很多事情要忙，既然调查组全军覆没，那接下来针对中国的投资，那些大老鼠们一定会趁势闹事，印尼，或许在近期内要掀起一场黑暗风暴。OOD豪仕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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