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阿密公寓楼倒塌，后期救援为何一无所获？

　　来源：全球报姐5YD曹操读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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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国佛罗里达州公寓倒塌事故已过去18天，死亡人数上升至94人，还有22人下落不明。据美国国家公共广播电台（NPR）报道，迈阿密-戴德县县长丹妮拉·卡瓦（Daniella Levine Cava）表示，截至7月12日，83名受害者的身份已被确认。5YD曹操读书网

　　当地时间6月24日，位于瑟夫赛德镇（Surfside）的尚普兰大厦南塔公寓大楼发生部分垮塌，大约55套住房被毁。5YD曹操读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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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塌一周后，搜救仍在继续5YD曹操读书网

　　本次事故或将成为美国历史上最致命的非故意性建筑物倒塌。以至于7月4日美国国庆日期间，迈阿密海滩取消了烟花庆祝活动，人们聚在海滩上，点亮蜡烛寄托哀思。美国总统拜登也来到佛罗里达州，和遇难者、失踪者家属和救援人员见面。他说，“整个国家都在为这些家庭哀悼。人们每天都在电视上关注这起事件。他们正在经历地狱。”地下室支柱遭腐蚀、地基深桩沉降、海平面上升、屋顶施工都被认为可能是大楼倒塌的深层原因，而地下停车场或是引发此次“结构性雪崩”的导火线。如今，针对坍塌事故的搜救行动已经停止，工作人员把重心放在废墟的恢复工作上，而想要确认事故原因，可能还需要几年时间。很多关键时刻，这场灾难本可以避免。上世纪90年代，有居民抱怨海水会在飓风期间渗入房间；2018年，有工程咨询公司发布的报告披露该楼有“重大结构损坏”；就在去年，物业还开会警醒必须尽快对大楼进行整修。按照当地要求，建筑物每隔40年需进行重新认证。瑟夫赛德镇的官员表示，这座建于上世纪80年代的大楼正处于这一过程中。甚至事发前一天，还有建筑检查员来到现场。但尚未来得及做任何事情，大楼于瞬间倒塌。5YD曹操读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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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月24日凌晨，尚普兰南楼呈现煎饼式倒塌5YD曹操读书网

　　两周救援无一生还5YD曹操读书网

　　混凝土板累成的小山上，交织着房屋碎片，掩埋其下的是人们生活过的痕迹：破洞沙发、断裂的阳台栏杆、倒插的玻璃窗和门、折腿的床……南佛罗里达州的夏季风暴带来雷雨大风，让本就坑坑洼洼的地面积了水坑，救援人员更难在其中行走。废墟里时不时冒出火苗，散发出阵阵恶臭。等待近20天后，雷切尔·斯皮格尔（Rachel Spiegel）收到了迈阿密-戴德县警察局的通知，他们在废墟中找到了其母亲的遗体。困惑、绝望、后悔、愤怒、遗憾……大楼倒塌后，她和父亲、兄弟们经历了所有难以想象的痛苦。就在上周，她还告诉《凤凰周刊》，搜救还在进行，自己仍然抱持希望。5YD曹操读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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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月26日，佛罗里达州瑟夫赛德一处几乎空无一人的海滩，救援工作仍在继续。图_Ricky Cariot5YD曹操读书网

　　“如果妈妈早点去纽约，如果她当晚没在楼里，如果她失眠走出来了，如果楼塌在白天而不是半夜，只要再等12个小时，她就会和我的女儿、她的外孙女一起玩耍了……”夜夜失眠的雷切尔设想过母亲生还的无数种可能性。瑟夫赛德镇是个6000人的滨海小城，这里的居民多为极端正统派犹太教徒，或是来自拉丁美洲的移民。事发的6月24日凌晨1点半，住户们几乎处于熟睡中。大楼在短短12秒钟内轰然坍塌，120英尺（约26米）高度的空间瞬间被压至20多英尺（约6米）。大楼坍塌后不久，第一批共37名幸存者被救出。但此后，经历了72小时黄金救援时间、7天奇迹时间、10天极限奇迹时间……整整两周，传出来的只有遇难者被确认的消息。7月9日，丹妮拉宣布了一个“好消息”：搜救人员在大楼废墟附近找到了一只住户的宠物猫，小猫目前已经和家人团聚。她认为，这一结果让自己感到“欣慰”，不仅是一个“小小的奇迹”，还在“这场可怕的悲剧中给整个社区带来了光明”。5YD曹操读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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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周五（7月9日），这只猫宾克斯与家人团聚5YD曹操读书网

　　不过，这番说法引发一些民众的愤怒：把找到宠物猫说得这么重要，是对数以百计的遇难者及其家人的不尊重，甚至是一种避重就轻。包括雷切尔母亲在内的94位逝者中，有年仅一岁的可爱女婴，也有八旬的恩爱夫妻；有辞掉纽约的繁忙工作专门来海边度假的律师，也有刚刚在新冠疫情中失去妻子的中年男人……他们原本渴望着新生活的来临，却倒在了同一片废墟之中。惨案发生后，人们在迈阿密海滩的圣约塞夫教堂门口为死难者和失踪者们搭建起一面照片墙。鲜花缠绕在铁丝网上，蜡烛燃烧着，毛绒玩具、儿童足球、玩具枪摆在地上。楼内居民的亲友们在这里拥抱、互相安慰。“请找到他们”，他们在纪念册上写着。5YD曹操读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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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月12日，鲜花装饰着木头做的爱心，上面写着尚普兰南楼倒塌事件中受害者的名字5YD曹操读书网

　　在速度和安全之间找平衡5YD曹操读书网

　　自工作重心从搜救行动转入恢复工作以来，丹妮拉称，救援团队取得了“难以置信的进步”，截至7月11日上午，他们从现场清除了超过700万磅（约合3100吨）的混凝土和碎片。瑟夫赛德市长查尔斯·伯克特 （Charles Burkett） 说，恢复工作是一项精细工作，搜救人员“甚至在瓦砾中找到了完整的酒瓶，并进行了复原”。搜救队员几乎全是靠手挖，找出的私人物品全部归还到存储区，被归类、拍照后，为家属保留。迈阿密消防救援队长艾伦·科明斯基（Alan Cominsky）表示，他们找到了公寓大楼的楼梯间，本以为这个相对坚硬的空间可以为人们提供避难的生机，但楼梯也像大楼其他部分一样倒塌了。实际上，在灾难发生的第二天，90%的救援工作就已经转入地下，救援人员尝试从废墟下面的地下车库去找可能陷在最底部空间处的人。5YD曹操读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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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1年7月7日星期三，在佛罗里达州的瑟夫赛德，以色列搜救队的一名成员（左）在一场祈祷仪式上向曾经是尚普兰南塔的废墟致敬5YD曹操读书网

　　佛罗里达州消防局长、佛罗里达州首席财务官吉米·帕特罗尼斯 （Jimmy Patronis） 表示，现场救援十分复杂，由10到12名救援人员组成小组进入瓦砾堆搬运重物，筋疲力竭时再换下一支队伍进去。在空间有限的废墟下，救援人员只能靠铁锹和手提钻挖出隧道，一点点寻找幸存者。“一开始采用的是从下到上的救援方式，这是因为地面以上的部分生存机会不大了。”卓明灾害信息服务中心创始人郝南分析这一救援策略时说。该机构是一家以专业处理灾害信息、协助救灾资源对接、促进救灾效率为工作内容的志愿者组织，其成员曾深度参与过汶川地震时的救援工作。5YD曹操读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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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月26日，救援人员在佛罗里达州瑟夫赛德的尚普兰南公寓的废墟中搜寻受难者5YD曹操读书网

　　由于地下作业的空间非常狭窄，救援人员往往需要先支撑再破拆，这让每一步都变得艰难。郝南曾经参与过泥石流和地震灾害的救援行动，他告诉《凤凰周刊》，建筑碎片往往巨大且笨重，一根梁可能几吨重，人力无法搬动，也不能使用大型设备贸然起吊，因为突然移动几吨重的东西，会造成底部不稳。所以需要在结构评估的基础上把建筑碎片一点点切碎，或者使用重型设备从边缘向内作业。“这些都增加了前期救援的难度。”废墟里会突然冒出火，救援人员只能使用尽可能少的水去灭火，以免推移瓦砾碎片，造成伤害。加上正值当地极端气候，现场救援常被雷雨大风天气打断。根据职业与健康管理局的规定，若工作现场附近出现雷电天气，或雷声从头顶传来，工人必须停止作业，直到最后一声雷鸣响过30分钟后，才能继续工作。此外，救援人员还面临建筑物本身的威胁。出于对救援人员的安全考虑，7月1日的搜救工作曾暂停过，原因是残留建筑物的一根支撑柱被发现平移了一段。“他们（救援队员）在一个极度不安全的环境下工作。”艾伦描述道，这根巨大的柱子会破坏剩余建筑结构的稳定性，让混凝土板和瓦砾堆随之移动。遗憾的是，救援人员在撤离前听到一名女子呼救了几小时，最终却没能找到她。“这里（指垮塌区域）仍然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地方。”纽约消防局前反恐与应急准备事务长、“9·11”事件救援消防队长约瑟夫·菲佛（Joseph Pfeifer）告诉《纽约时报》，目前的搜救速度是保障安全和积极搜索之间的平衡。郝南分析说，城市救援是高度专业化的工作，12层的大楼坍塌到底，人体在如此大的重压下很可能只剩一些残骸。“可以说从大厦轰然倒塌开始，有些结局就注定了。”5YD曹操读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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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色区域为垮塌部分5YD曹操读书网

　　要想在混杂的碎片中寻找人体的痕迹，救援人员还需要极大的耐心。5YD曹操读书网

　　“在坍塌建筑物里进行支撑是至关重要的一环，这是一个非常复杂的工种。”郝南告诉《凤凰周刊》，只有当空间不会发生太大的形变时，救援人员才能进去，这些步骤要循序渐进。“如果突进太快，容易触动多米诺骨牌式倒塌，后果不堪设想。”尽管救援队竭尽全力，美国舆论依然认为，救援前期反应迟缓，折射出美国体制的问题。《华盛顿邮报》记者汉娜·德雷尔（Hannah Dreier）在推文中写道，公寓楼垮塌之后，（佛罗里达州）联邦紧急措施署（FEMA）特遣队已准备好前往现场，却因未得到州长批准，在原地等了一天。这导致事故发生近96个小时后，佛罗里达州的八支特遣队才全部到达现场。美国克莱姆森大学助理教授丽贝卡·希莫尼（Rebecca Simony）告诉美国全国广播公司（NBC），迈阿密公寓楼垮塌显示出美国根本无力应对灾难——由于美国的地方-州-联邦之间存在分歧，“在人命攸关的情况下，我们无法强制要求跨城、跨州即时调用资源，这简直是在‘杀人’。”郝南也认为，这折射出美国救援体制上的困境。“大型救援需要跨区域调度人力，这对美国来说是全国性的事件，但从地方到联邦的三级之间需要走协调的过程，让流程跟救援之间形成了冲突。”5YD曹操读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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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月4日，一个定向受控爆炸摧毁了该建筑物的不稳定部分5YD曹操读书网

　　“只有底层坏了，才会一层层坍塌”5YD曹操读书网

　　矗立四十年的公寓大楼为什么会坍塌？现场救援结束之后，佛罗里达州和联邦相关部门将对事故展开全面调查，但截至目前，已有诸多专家就倒塌原因进行了分析。据《迈阿密先驱报》报道，事发前36小时，一位想要投标大厦泳池修复项目的承包商曾参观过该楼的地下区域，他看到停车场到处是积水，水池设备室上方的混凝泥土板受损，钢筋也被过度腐蚀。在查看过该名承包商拍摄的照片之后，迈阿密的一位混凝土修复专家表示，如果这些状况发生在大楼其他区域，则有可能造成垮塌。但他也称，在此类“形状不对称”的海滨建筑中，任何一部分的故障都可能导致大楼的垮塌。从外部看来，尚普兰南塔公寓的倒塌属于“煎饼式坍塌”（pancake collapse，也称“直落式坍塌”）——从最顶端向下，楼层像饼干一样，一层压一层坍塌至地面，混凝土的天花板和碎片瓦砾相互叠加。5YD曹操读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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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迈阿密塔楼这样的倒塌的方式，被称为“煎饼倒塌（pancake collapse）”5YD曹操读书网

　　“整体结构如果没问题，不会塌得这么碎。如果是上边坏了或中间坏了，它会从上面或中间断裂。只有最底层坏了，才会呈现这种一层一层塌下来的情况。”国家高级工程师、一级注册建造师郑云峰向《凤凰周刊》分析说。许多结构工程师倾向于认为，是地下停车场的支柱受到严重腐蚀而导致大楼崩塌。例如停车场内加固柱子的钢筋或下方楼层的钢筋被过度腐蚀而断裂，又或是使用了质量不合格的混凝土与钢材等，都有可能造成最终的坍塌。加利福尼亚州地震安全委员会主席、结构工程师吉·宫本（Kit Miyamoto）分析说，这次垮塌是由于“支柱失效现象”造成的——即原本支撑大楼的一系列承重支柱失去了应有的作用。南加利福尼亚大学土木与环境工程教授亨利·考夫曼（Henry M。 Koffman）对此表示赞同。他告诉《凤凰周刊》，倒塌应该是由于地下室的可见梁和柱子断裂造成的。坍塌的公寓与大西洋近在咫尺，整栋楼都建在湿地上，因此有专家认为，公寓地基或许受到海水侵蚀等因素的影响。佛罗里达国际大学环境研究所教授希蒙·沃温斯基（Shimon Wdowinski）告诉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根据2020年的一项研究显示，尚普兰南塔公寓在1993年至1999年间以每年2毫米的速度下沉。在迈阿密海滩，城市建在一个堰洲岛上，东侧有一个岩石地基，西侧由填海湿地组成，在土壤固结的过程中，湿地往往会下沉。“如果建筑各部分的下沉速度不一致，可能会产生一些张力和裂缝，”沃温斯基说。他也提到，下沉本身不太可能直接导致垮塌，但这可能是潜在因素之一。结构工程师格雷格·巴蒂斯塔（Greg Batista）几年前参与过这座建筑的施工，他认为，海边的房子尤其容易遭遇混凝土剥落的问题，这可能会导致倒塌。海水和盐水浸泡过的空气会渗入建筑孔隙，削弱金属和混凝土之间的结合，让建筑产生裂缝。“海水的腐蚀包括两方面，一方面是化学性的，海水里的盐、电解质会对钢筋和混凝土产生腐蚀；另一方面，地下的海水如果是流动的活水，一旦加速循环，会加剧腐蚀。”郑云峰分析说。5YD曹操读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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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岁女孩Stella的遗体在废墟中被发现，她也是迈阿密消防员的女儿。这位父亲当时正在从事救援工作5YD曹操读书网

　　郑云峰认为，海水涨潮和退潮对海滨建筑物的结构也会产生影响。地基虽然很重，但涨潮带来水位上升，会对楼体结构带来一个上浮的浮力；退潮时水位下降，浮力消失。由于该楼长年累月受到海水的作用力，会加剧结构性裂缝。此外，由于该楼是异形建筑，承受的风阻力荷载比起圆形或长方形的建筑更大，也会导致受力不均匀。其他一些因素也会影响到建筑物的稳定性。尚普兰南塔公寓从4月起开始重做屋顶，周围也在盖新的大楼，任何震动或深挖作业同样可能造成建筑物底部的地面运动。5YD曹操读书网

　　三年前就发现重大结构问题5YD曹操读书网

　　据《华尔街日报》报道，早在1981年修建之初，这栋公寓就被当地居民质疑违背建设规定。按照当地规定，建筑物的高度应控制在12层或120英尺（约36.57米）以下，开发商却在时任市长的允许下增加了顶层公寓，超出限制。此外，尽管上世纪80年代公寓建设异常火爆，但该时期针对独户住宅的建筑规范却非常薄弱，监督执法也很松懈。2015年9月，有居民对运营盖楼的公寓协会提起过诉讼，称其“未能维护建筑物的共同基础和外墙”，并要求赔偿超过 1.5万美元的损失费。双方最终于2017年达成和解。如今回过头看，这场坍塌灾难早有预警，却因机缘巧合错失了挽救的机会。2018年10月，公寓协会聘请莫拉比托工程咨询公司（Morabito Consultants Engineering Company）进行检查。按照规定，当地所有楼龄达到40年的建筑物需要强制进行重新认证，这次检查正是为了重新认证做准备。该咨询公司出具的工程报告警告说，建筑存在“重大结构损坏”：比如，结构板正在恶化；水无法正常排出并积聚在表面；混凝土开始崩塌、支柱生锈；地下停车场存在“大量裂缝”等等。“如果不尽快更换防水材料，混凝土恶化的程度将呈指数级增长。”报告中写道：“大部分的混凝土老化，需要及时修复。”5YD曹操读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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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liagne Sanchez 和 K。 Parker 于 6 月 26 日在被毁的塔附近停下来为遇难者悲痛5YD曹操读书网

　　时任当地最高建筑官员罗森多·普列托（Rosendo Prieto）收到工程报告副本两天后，和公寓协会的董事会成员开会，却称尚普兰南塔公寓“状态良好”，当时的讨论焦点放在了防水问题上。尽管三年前就发现了重大结构问题，局面却继续恶化，这是因为公寓协会、业主们等各股力量在其中拉扯。代表公寓协会的律师唐娜·伯杰（Donna DiMaggio Berger）告诉《纽约时报》，虽然2018年的报告概述了总体问题，但公寓协会并未收到重大风险的警告。另一位律师肯尼斯·迪内克特（Kenneth Director）则称，没有迹象表明坍塌与此前工程评估中确定的问题有关；报告发现的问题对于这个年代的建筑来说是“相当典型的”。多年来，这座建筑也进行过维护，比如经常加固混凝土外墙等等。不论如何，这座建筑本应进行“锈蚀钢材和受损混凝土的大规模维修”，却因为高昂的维修金迟迟未能展开。2018年，莫拉比托工程咨询公司预估的维修成本约为910万美元；到了 2020年，这一维修费飙升至1200万美元，今年更增至1620万美元。公寓协会专用资金仅有70.7万美元，公寓居民将不得不支付余下的份额，每人约为10万美元。“很多人都在抱怨（太贵了），尤其是楼里的老人们。”倒塌公寓的业主罗莎莉亚·科达罗（Rosalia Cordaro）表示，“这是一大笔钱。”时间一点点流逝，修复事宜刻不容缓，争议却悬而未决。“为什么我们现在必须做这一切？”2020年11月，物业经理向居民展示的一张幻灯片上，用粗体大写字母这样写着。物业解释说，钱会花在看不到的地方，比如混凝土、屋顶、发电机房、防火墙等等，但这却十分关键，“我们的大楼处于一个转折点。作为楼里的每个家庭，我们要为未来做出决定”。5YD曹操读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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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左至右为尚普兰塔南公寓楼垮塌顺序5YD曹操读书网

　　2021年4月，公寓协会的董事会主席让·沃德尼基 （Jean Wodnicki） 写信警告居民，自2018年首次报告以来，车库等区域的损坏情况明显恶化。他写道，“当你可以直观地看到混凝土剥落（开裂）时，这意味着，将其固定在一起的钢筋也在生锈。”退休的大学教授杰伊·米勒（Jay Miller）是尚普兰大楼的业主，他告诉《今日美国》，居民们没有忽视2018年的工程报告，虽然耗费了近一年时间来讨论，最终决定出钱修复。董事会已于2021年4月13日正式批准申请贷款1500万美元。但一切都来不及了，南塔公寓已然倒塌。灾难发生两天后，莫拉比托公司在一份声明中表示，倒塌时屋顶正在进行维修，而混凝土修复工作尚未开始。考夫曼向《凤凰周刊》评价说，对于如此老旧的楼房，只有加强例行检查，对明显存在的危险迅速给予反应，也许能避免悲剧的再度发生。2010 年，他参与调查了加利福尼亚州韦斯特伍德一个非常相似的老旧公寓。之后他们成功对公寓进行了改造，这座建筑至今屹立，住户也还住在里面。“安全健康永远比金钱更重要。”考夫曼说，“改造的确需要花钱，但总比倒塌要好。”5YD曹操读书网

　　“美国沿海地区正经历一场危机”5YD曹操读书网

　　1992年8月的安德鲁飓风也是一个重要节点。如果那时对公寓楼进行更频繁的检查甚至改造，兴许能阻止悲剧的发生。当年，安德鲁飓风席卷佛罗里达州，造成6.3万套房屋被摧毁、超10万套房屋受损，约17.5万人无家可归。绝大部分毁损房屋就在迈阿密-戴德县。佛罗里达州因此推出全美最严格的建筑规范和质检流程，但仅适用于1994年后的建筑物。存在质量隐患的尚普兰南塔公寓修建于1980年代，显然没在这个范围内。它挺过了安德鲁飓风，但据《华尔街日报》援引的一份报告称，该公寓楼居民多次抱怨，飓风期间卷起的海水会从窗户和阳台门缝里渗入室内。南塔公寓倒塌后，附近一些社区纷纷表示，将会认真检查其建筑物的安全性。尚普兰北塔公寓的一名董事会成员敦促当局，迅速派出检查员或工程师前往检查。丹妮拉宣布，将在未来 30天内检查所有5层及以上、修建40年及以上的建筑物。在距离瑟夫赛德9公里远的哈伦代尔海滩（Hallandale Beach），助理市长诺米·桑多瓦尔（Nomy Sandoval）表示，这场悲剧将促使当地对大约12栋公寓楼进行检查。5YD曹操读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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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位女士在纪念墙前拍照5YD曹操读书网

　　郑云峰认为，海滨建筑从初始设计环节就应该施行高标准，施工也要严格，此外还需要保养、定期鉴定，才能保证其安全性。“对海滨楼房的监测要比普通楼房要求更高，应在楼房四周设置一些压力监测点，进行全面监测，防止楼房出现变形或者结构性问题。”这次事件也给美国临海的所有城镇敲响警钟。“美国沿海地区正经历一场缓慢的危机。”做卫星数据分析的EO59公司创始人兼总裁卡尔（Carl Pucci）向《华盛顿邮报》表示，该公司的13名员工正在仔细研究瑟夫赛德每栋建筑的数据，以确定地表运动是否发生变化、以及发生了多少变化。他们正努力将卫星数据细化至毫米级别。5YD曹操读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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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位女士在纪念墙前祈祷5YD曹操读书网

　　也有一些人将此次事件与海平面的上升联系起来。瑟夫赛德前市长丹尼尔（Daniel Dietch ）表示，他曾制定过与应对海平面上升相关的政策。在他的倡议下，该镇于2019年宣布进入气候紧急情况并制定行动计划，例如为面临水位上升风险的居民设立“恢复基金”。但据《迈阿密先驱报》报道，这笔钱后来被用于应对更为直接的挑战——洪灾。文/ 张楠茜 编辑 / 漆菲排版/ 崔香5YD曹操读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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