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山东菜地埋尸案,女子被剃“阴阳头”
1999年8月5日,山东省威海环翠区戚家庄村。
早上7点左右,几辆取土作业的大货车开到了一块开阔地,这里土质比较好,几个工人开始挖土装车。
“咦,咋有个编织袋?”工人老李在挖到1米多深时,发现泥土里出现了异物。
“是不是有人埋的宝贝?”几个人好奇地凑了过来,打趣道。
老李一听有宝贝,赶紧蹲下身子使劲刨土,三五下便找到了编织袋被拴住的地方,有宝贝?什么样的……妈呀!
随着一声惨叫,几个男人被口袋里露出来的东西吓得连滚带爬跑开老远。
一颗已经干瘪的人头赫然出现,人头上还散着长发,乍一看让人毛骨悚然。
警方赶来后,缓缓打开那个编织袋,确认里面装着一具已经腐烂的女尸,女子蜷缩着身子,手脚都被捆着,脖子上还缠绕着一截绳子。
经法医尸检,女子身高在1.63米左右,年龄在30岁左右,死亡原因为机械性窒息。根据尸体的腐烂状态推测,其死亡时间至少在一年以上。
警方在尸体下面还找到一个红色的挎包,包里有一条皮短裤、一件吊带背心。
九十年代穿皮短裤和吊带这样时尚的衣着,令警方对死者的身份有了一定推测:不是富家女就是一名在娱乐行业上班的女人。
皮裤的口袋里找到一团头发,经化验确认属于死者。而死者头上的头发散乱得很是古怪,居然一半长一半短,像是“阴阳头”。
所谓“阴阳头”,就是将头发一半剃掉,一半留着。
警方推测,女人死之前被凶手多番虐待,甚至以剃阴阳头的方式折磨恐吓。
由于女尸腐败严重,当时的DNA技术又并未普及,确定死者身份一时有些困难。
经侦查员仔细搜索,在那个红色挎包的夹层里面发现了一张纸条。
这应该是威海某娱乐场所的一张“小费单”,上面写着“400元”的字样。人名的位置有些模糊,只能看到第二个字“丽”。
警方立刻前往那家娱乐城进行调查,获悉在一年多以前(1998年)的10月,这里一个叫“杨丽”的女子突然间没了踪影,再也没来上班。
那时人们的主要联络工具还是传呼机,警方调取杨丽的传呼机号码后发现,其登记的机主是一个姓孙的女子,并非杨丽。
经过身份证照片辨认,娱乐城的工作人员确认杨丽就是孙燕本人。
孙燕,山东威海乳山县人,30岁。
案件进行到这里,还不能确认死者就是孙燕。但死者的背包里有张孙燕的小费单,至少说明二者有关联。
于是,警方通过户籍地址找到孙燕位于乳山县的老家。
孙燕一直给家里人说自己在威海打工,平时回家的次数也屈指可数,她最后一次回家是1998年的中秋节,当天吃完团圆饭就连夜赶回了威海。
半年前,一男一女突然造访孙家,自称是孙燕的朋友,来取家里的户口本和母亲的身份证,说是孙燕办理“农转非”需要使用这些东西。
孙家人也是心大,居然毫无怀疑就信了这些话,并将证件交给了他们。
如果死者就是孙燕,那么半年前她早已遇害,这一男一女还大白天说瞎话来骗取证件,一定有鬼。
当然,此时此刻,最重要的就是确定死者是否就是孙燕。
那时没条件进行DNA对比,警方选择了“颅骨复原技术”,将孙燕的照片与死者的头骨数据送去了北京进行对比复原。
一个多月的等待之后,结果出来了:死者就是孙燕。
警方立即将侦查重心放在半年前到孙家取东西的一男一女身上,侦查员分析,他们冒着暴露的危险去孙家,是为了银行取款。
果然,经过询问孙家人,警方得知孙燕母亲有一张定期存款单放在孙燕身边,如果要取走那笔钱,就需要户口本和孙母的身份证。
随后,在相关银行的调查中,警方真找到了两张取款单子。
一张是一笔2900元的取款单,取款人一栏赫然写着“杨丽”;
另一张正是孙母的一万元定期存款,取款人一栏是一个叫“于丽梅”的人。
寻找于丽梅并未费多大周折,面对突然出现的警察,于丽梅承认自己就是去孙家骗走证件的人之一,并颤抖着说:“杨丽……是我男朋友杀害的!”
当年,于丽梅在饭店做服务员时认识了来吃饭的杨丽(孙燕),见于丽梅长得漂亮,杨丽便怂恿她辞掉工作跟着她赚大钱。
所谓的“赚大钱”,就是给别人做情妇。
于丽梅经受不住金钱诱惑,跟着杨丽干起了皮肉生意。
可两个多月后,于丽梅发现自己拿到手里的钱并没有想象中的多,便怀疑是杨丽从中做了手脚,压榨了自己。
因为钱的事情,两个女人有了矛盾。于丽梅离开杨丽,做回了服务员的工作。
不久后,于丽梅认识了男朋友赵耕友,两人很快同居在一起。
当年,于丽梅干皮肉生意时染上了性病,继而传染给了赵耕友。赵耕友发现女友居然做过“小姐”,还将性病传给了自己,气愤不已。
于丽梅为了让赵耕友消气,就转移矛盾,说她当年挣了不少钱,如果不是被杨丽克扣,她就能让男友过上很好的生活。
赵耕友听进了这话,也是义愤填膺,决定让杨丽补偿他俩的损失。
在赵耕友的安排下,1998年10月27日下午,于丽梅将杨丽约到了出租屋,赵耕友随后出现将其捆绑控制。
为了压榨出杨丽的钱财,两人用剃阴阳头的方式吓唬她。杨丽说出了自己银行账户上有2900元的事情,还说了母亲有张1万元定期存单的事。
然而,即便是杨丽说出了存折密码,也没让两个丧心病狂的人停止杀戮。狠毒的赵耕友用绳子勒死了杨丽,为了省力,他还拿来一根筷子绞在绳子上。
杀人后,他们特意去了杨丽老家,骗走了户口本和杨丽母亲的身份证,取走钱财。
于丽梅交代的一些细节与菜地埋尸案基本能够对得上,说明其所说属实。
然而,当问及赵耕友在哪里时,于丽梅却摇了摇头。拿到钱后,赵耕友以两人分开藏匿比较妥当为由离开,不知所踪。
经查,赵耕友是黑龙江佳木斯人,身高1.72米,左手食指和中指有残疾。
在那个刑侦手段和人口信息覆盖并不全面的年代,赵耕友一逃就是13年,期间从未与佳木斯的亲属有过任何联系。
一年又一年,威海警方的刑侦人员换了一波又一波,这件悬案始终是压在大家心头的一块巨石。
由于案发时现场的证据埋藏太久、破坏严重,警方未提取到任何与赵耕友相关的信息。
没有指纹、没有DNA,警方手里只有一张十几年前赵耕友的身份证照,除此外别无他物。
直到2012年,警方终于获得一条重要线索。
在又一次的例行走访中,赵耕友的一个老邻居回忆说,这人曾经在1983年因为盗窃罪在佳木斯监狱坐过牢。
按规定,监狱会留存有赵耕友的指纹。可当侦查员急匆匆赶到佳木斯监狱时,却怎么也查不到叫“赵耕友”的犯人。
侦查员没有轻易放弃,因为这是十多年来最接近找到赵耕友生物信息证据的机会。
经过进一步筛查,侦查员注意到了犯人名单中一个叫“赵金友”的人,除了名字不对,出生日期、住址都和赵耕友一模一样。
在将赵金友与赵耕友照片细致对比后,大家终于确认:两个人是同一人。
更关键的是,赵金友虽然出狱多年,但在出狱通知单上留下了一枚清晰的指纹。
看到这枚指纹,民警们百感交集。
此后,鉴定专家攻克重重难关,在犯罪人员指纹数据库中比对成功!
与赵耕友指纹对上的人叫徐建伟,曾经在2009年因为一次报假警被处理,从而留下了指纹。
专案组立即对徐建伟的个人信息进行落地查询,确定了他的现住址,立马赶过去,将其一举抓获。
面对审讯,徐建伟承认自己就是潜逃多年的赵耕友,对当年的犯罪事实,他供认不讳。
最终,赵耕友被判处死刑,缓期两年执行,限制减刑政策,罚款2万元。
而在1999年案发不久后,于丽梅即被判处无期徒刑,一直在狱中服刑。
至此,这起当年极为“诡异惊悚”的菜园埋尸案,终于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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