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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国首例“安乐死”案,医生被拘492天,儿子患癌请求安乐死被拒

作者 :东方不报 2025-03-27 12:51:17 围观 : 评论

“医生,求求你,让我妈妈安乐死吧。”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男子,身为医生的蒲连升陷入了沉默。

经过再三的犹豫,他同意了,在“安乐死”的处方上签了字。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一签字,竟然改变了他往后的生活。

患者前脚刚被“安乐死”,后脚家属就以“故意杀人”起诉了他,在看守所待了492天,经过5年的时间才洗清冤屈。



多年后他曾说:“很后悔,以后哪怕别人给我100万,我也不会再做。”

“安乐死”这种医学手段许多人都听说过,但至今为止在我国仍然不合法,在这样的环境下,蒲连升为何要同意给病人安乐死?

他的生活又有了怎样的变化?对于“安乐死”他为何前后态度转变如此之大?



1984年,王成明得知母亲夏素文患上了“肝硬化腹水”,这让他犹如晴天霹雳,立刻向领导请假赶到医院。

王成明上面有两个姐姐下面还有个妹妹,四人的父亲去世得早,这些年都是母亲一人将他们拉扯大。

夏素文所付出的辛苦子女们都看在眼里,如今重病住院,大家都赶着来照顾母亲。



可到了1986年,夏素文的身体状况突然急转直下,医院也下达了病危通知。

两年的卧床让儿女们也有些照顾不过来,于是只能轮番交换着守在病床前。

这年的6月是王成明守在医院,此时病床上的母亲身体已经形如枯槁,脸颊消瘦,双腿却出现水肿,腹部的积水每天折磨得她痛不欲生,由于大小便失禁,久而久之身后还出现了褥疮。



如此痛苦的活着让夏素文生不如死,她看着床边的儿子,气若游丝的说出了遗言:“儿子,你可怜可怜妈妈,让我快点死吧,我好痛苦。”

这两年母亲所遭受的罪王成明都看在眼里,心中也万般不忍,可当这个要求从母亲口里说出来时,他还是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没有哪个子女愿意放弃父母的生命,在这个紧要关头,王成明更是想着能多留一天是一天。



见儿子只是流着泪不说话,夏素文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继续忍耐身上病痛的折磨。

一天夜里,病痛让夏素文突然从梦中惊醒,整个医院都传来了她的惨叫。

当王成明进入病房后,看见的便是母亲痛苦地用头撞墙的画面。

被儿子紧紧抱在怀中的夏素文已经痛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儿子,妈求求你,让我死吧,我受不了了。”

之后几天,母亲的话一直萦绕在王成明的脑海,每想一次就忍不住痛苦。



6月27日,王成明找到了主治医师蒲连升,恳求道:“医生,有没有办法让我母亲不那么痛苦?”

蒲连升十分理解对方的痛心,可所有的止痛办法都是治标不治本,命不久矣的夏素文根本无法逃脱临死前的痛苦。

见医生无奈地摇头,王成明随后抓住蒲连升的袖子:“蒲医生,医院不是有安乐死吗,求求你给我母亲注射安乐死吧,我真的不忍心再看她痛苦了。”



听到这话,蒲连升心中有些震惊,下意识地拒绝道:“不行,我不能开这个。”

对于在我国还没有立法的医疗手段,蒲连升不敢贸然执行,否则后续问题自己无法承担。

6月28日,王成明流着泪再次来到蒲连升的办公室,“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蒲医生,求求你,给我母亲注射安乐死吧,我给您磕头了。”



蒲连升连忙站起来,内心十分挣扎:“你别这样,这个东西我真不能开,你们要是不想治疗了就把母亲接回去吧。”

接下来,无论对方怎么恳求,蒲连升都不再发一言,王成明只得失魂落魄地回到病房,面对疼晕过去的母亲不停抽噎。

这两天,蒲连升一直在心中纠结,作为受过教育的医生,他绝不允许自己做违法的事,可作为夏素文的主治医师,患者的生不如死他也看在眼里,都说医者仁心,蒲连升心中几次动摇过注射安乐死的想法。



28日的晚上是蒲连升值班,当他路过夏素文的病房时,再次听到里面传来的凄厉哀嚎,他站在门口良久没有进去,直到哀嚎声渐渐安稳下来,此时的蒲连升心中已经做下了决定。

6月29日凌晨,蒲连升带着写有“复方冬眠灵”处方去拿药,药房的护士看到处方上的药心中一震,不可思议地看着蒲连升。

“蒲医生,这......你想好了吗?”



医院里的护士都知道夏素文的情况,只是她们都没想到蒲连升真的会同意注射安乐死。

蒲连升此时心中十分平静:“想好了,病人的家属也都签字了。”

怀着沉重的心情拿到药后,找谁注射也成了蒲连升需要思考的问题。

那个时候医院有双方责任的规定,特殊药物的注射不能由开药的医生来做,并且在场的医护人员必须有两人以上,病人的家属也必须在场。



蒲连升找了好几个人,护士们一听说是这个药,都纷纷摇头。

不得已,他只能找上刚从魏笑毕业的实习生蔡建林。

蔡建林看到处方后吓了一跳,连连摆手:“蒲医生,这个我做不了。”蒲连升说:“你是个实习生,要服从安排,不然你就回学校去。”

几个小时后,夏素文在医生和儿女的注视下,沉睡地离开了人世。



对于这件事蒲连升并不觉得自己有错,反而认为自己做了一件好事。

可正如他之前担心的那样,这件事真的出了问题。

原本家属签字的时候,夏素文的大女儿和二女儿并不在场,签字的是王成明和小女儿王晓琳,而大姐得知自己没有见到母亲最后一面时怒火攻心,认为是医院将母亲治死,要求赔偿。

随后还以“故意杀人”控告蒲连升。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自己的弟弟妹妹也被牵扯其中,在了解到事情的原委后她们想要撤诉,可此事已经成了公诉案件,无法撤销。

1986年9月20日,夏素文注射那天在场的医生包括王成明与王晓琳全部被抓。

但对于自己被带上的“罪名”蒲连升并不认同,一直在提起上诉。



作为我国第一例注射“安乐死”的案例,事情经过发酵后在社会引起巨大的舆论。

有人觉得蒲连升情有可原,毕竟注射是经过了家属本人的同意,并且还是夏素文本人的意愿。

但也有人觉得生命权应该高于一切,安乐死既然不合法,情理就不该成为违法的理由。



蒲连升则表示,自己从头到尾没有收过夏素文和其家属的任何贿赂,并且和这家人无冤无仇,根本没有动机。

在看守所被羁押了492天的蒲连升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这个官司在国内打不赢,就去国际法庭打。

在1991年,经过五年的调查,法院判定蒲连升的注射是道德的,不存在故意杀人的嫌疑,应该无罪释放。



然而当地检察院却不认同这个判决,再次提出上诉,虽然最后依旧判定蒲连升无罪,但这并没有给他带来多少喜悦。

这件事情已经给他的生活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事一闹,医院里有些同事看他的眼神都不对劲,蒲连升也失去了晋升的机会,家人的不理解,邻居们的指指点点,都成了蒲连升的精神压力。



原本有着美好未来的他事业受挫,经济压力也随之而来,为了养家,他甚至在医院办公室卖衣服、拖鞋。如今,蒲连升却十分后悔当年的决定。

有记者采访问道:“对于当初这件事,你后悔过吗?”

蒲连升沉默许久,说道:“我是医生,见到过太多的生离死别,当时的心软没有考虑后果,现在肯定是后悔的,我现在的条件比以前的同事都差了好多。”



但是对于“安乐死”本身,蒲连升则表示:“等我自己到了那一步时,我也要给自己注射,我谁都不说,一个人悄悄的。因为我不能只给别人执行,不给自己执行,这就是我的态度。”

死亡总会涉及到各种因素,伦理道德、法律医学等等,安乐死在如此复杂的环境中,不止是在我国,就算是其他国家想要合法化都是困难重重。



目前安乐死合法的国家只有非常少数的几个,荷兰,瑞士等国家在合法安乐死后也面临了许多难以解决的问题。

在荷兰就出现过许多利用安乐死来谋划老人财产的例子,当真是诠释了什么叫久病床前无孝子。

而这件事的另一个主人公王明成的结局却令人唏嘘。



被判无罪后,王明成虽然回归了生活,但没多久就丢了工作,为了供儿子上学和妻子的生活,王明成没日没夜地打工赚钱,最终在2000年被查出了胃癌。

癌症晚期的痛苦有多折磨人,王明成亲眼在母亲身上见到过。

2003年,王明成已经行将就木,妻子为了给他治病欠下了许多债,而王明成自己则已经感觉到了死亡的到来。



病痛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不忍心拖累妻儿的王明成想要和母亲一样注射安乐死,可无论他如何哀求,医院都不同意。

“我知道这个不合法,可我母亲当年就是注射的安乐死,你们应该知道她,当时的医生是判无罪的,求求你们看在有先例的份上,给我执行安乐死吧,我受不了了。”

17年后同样的请求,这次却没有医生再同意。2003年8月3日,王明成带着痛苦离开了人世。



如今,每年依旧有“安乐死”的立法提案,但至今为止,是否应该立法依旧存在争议。

对于“安乐死”,你们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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