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奸情出人命
2000年3月16日,河南省三门峡市卢氏县城郊乡派出所接到村民张老汉报警称,在田间水渠里发现一条人腿。
原来,这天张老汉一大早来到自己的责任田劳作,休息的时候,发现水渠里好像漂着个白色的长条形东西,远远地看不清。好奇的张老汉慢慢走过去,找了根木棍往外一拨,竟是条人腿。
刑侦人员赶到现场后,很快将这条人腿打捞了上来,经过初步观察,认定是一条男性的腿,死亡时间大概在二至四个月。
回到局里,刑警队将这个时间段内的失踪人员情况摸排了一遍,发现只有一名成年男性失踪——1999年底,妇女牛玉珍报案,说他的弟弟牛长江失踪了。
这条腿会不会是牛长江的呢?光凭一条残肢当然没法确认。
只有找到有效的尸体部位,才能确定死者的身份,于是,在县公安局的统筹安排下,50多名公安民警在长达10余公里的水渠两岸展开了地毯式搜索。
经过三天的艰难搜寻,在大渠两岸周边相继找到其他尸体部位。技术人员对头部及牙齿鉴定后,初步认定死者就是卢氏县曲里屯电站职工牛长江。
死者身份确定,一起失踪案转变成了命案,刑警队立即调取了派出所前期调查的相关情况。
牛长江住在县城,所工作的曲里屯电站在郊外,他的工作性质一般是上6天休4天。
1999年12月21日夜,连续上了几天班后,牛长江终于可以休息了,当天晚上,他和几个同事一块乘车回到了县城。
可是,四天休息结束后,同事们并没有见牛长江来上班,直到又过了一天,牛长江还没来上班,电厂领导就往他家里打电话询问。
接电话的是牛长江的妻子肖月玲,据她说,丈夫回来的当晚他俩就吵架了,牛长江负气出走,走的时候还带了2万多块钱,至于去哪儿了,她也不知道。
牛长江失踪后,家里人特别着急,尤其是姐姐牛玉珍,在得知弟弟失踪后,几乎跑遍了整个三门峡市,就是不见弟弟踪影。她干脆将弟弟的信息印成寻人启事,在县城的大街小巷见人就发。
前前后后找了一个多月,愣是没有找到牛长江的丁点消息。
最后,实在是没有办法的她报了案,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警方身上。
派出所接警后,首先排查了牛长江的人际关系,并于2000年1月21日对其妻子肖月玲进行了问话。
肖月玲仍然只说牛长江跟她吵架出走了,至于到底去哪儿了,她真的不知道。同时称以前牛长江也有吵架后离家出走的情况,过段时间自己就回来了。因为没有其他线索的出现,警方只得让她回家了。
至此,牛长江再无半点消息,大家也都认为这件失踪案成为了一个悬案,谁能想到,张老汉在水渠边的意外发现,成为了打开这起悬案的钥匙。
杀人分尸,到底是谁和牛长江有这么大仇呢?
刑警调查得知,牛长江为人老实,作风正派,工作也很踏实,身边同事和朋友都说,以他的性格很难与人结仇。
牛长江姐姐则反映,牛长江与妻子一向关系不和,闹矛盾是经常有的事,二人中间还离过婚,之后又复合了。
但姐姐也承认,牛长江之前确有离家出走失踪的经历,这也是派出所短期内没有持续深入调查的原因。
现在牛长江死了,他的妻子自然成了重要嫌疑人,3月22日,专案组将其传唤至刑警队问话。
面对审问,肖月玲神情自若,仍只承认和牛长江吵架,然后牛长江负气出走,之后的事她一点都不知道。
肖月玲很自信,认为只要咬定不知道,警察就拿她没办法,可是,她太小看经验丰富的刑侦民警了。多轮较量之后,她的嘴终于被撬开,承认了伙同与自己有暧昧关系的周某杀死丈夫牛长江的行为。
据她交代,牛长江曾经与周某合资建房发生矛盾,再加上她与周某有暧昧关系,周某就有了杀死牛长江的想法,这个想法得到了她的同意,最终周某将牛长江杀害并分尸。
肖月玲还表示,杀死牛长江的事是周某一个人干的,因为害怕,她完全没有参与,最多也只能算一个从犯。
根据肖月玲的交代,警方立即对周某进行了调查,却发现不管是作案时间还是作案地点,周某都有充分的证据证明自己不是杀人凶手。
周某的嫌疑排除了,说明肖月玲所交代的内容全部是假的,是她编的,她这样做的目的显然是想嫁祸于人。
3月25日下午,再也编不下去的肖月玲,不得不交代了伙同情夫麻文杰杀害丈夫的全部犯罪事实。
麻文杰是肖月玲的远房表弟,比肖月玲小10岁,二人自1998年就因为生意经常在一起,肖月玲感觉麻文杰不仅有经营头脑,人长得也壮实,一来二去,便勾搭成奸。
在肖月玲供出麻文杰后,卢氏县公安局迅速展开了抓捕行动,于当天下午6点左右,将正在县城繁华地带闲逛的麻文杰一举抓获。
麻文杰被捕后,刚开始拒不承认自己杀人的犯罪事实,对警方提出的问题百般抵赖,直到听闻是肖月玲供出的他,心理防线才出现了松动。
3月27日上午,麻文杰交代了犯罪事实,与肖月玲的口供互为印证。
这一切,都要从肖月玲说起。
肖月玲在结婚前就风言风语不断,生活作风有很大问题。
牛长江结婚前,姐姐牛玉珍就听到过关于肖月玲的不好传闻,多次劝说弟弟不要与她谈恋爱。但当时正处在热恋中的牛长江不以为然,反在姐姐面前替肖月玲说话,说她早就改了,看到弟弟如此执着,姐姐也不好再说什么。
二人结婚后,肖月玲也确实没有什么出格的事情出现,还算老实,并且她很能干。因此,在结婚初期,两个人的日子过得算是和和美美。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肖月玲的本性就逐渐暴露了出来,背着牛长江和别的男人厮混。
1987年,知道实情的牛长江非常生气,怒而与肖月玲离婚。在之后的半年里,自知理亏的肖月玲不断向牛长江认错悔过,最终说动了牛长江与她复婚。
牛长江以为这次之后,肖月玲会有所收敛,没想到时间一长,肖月玲依然如故。牛长江顾及两个孩子的感受,没有与其再次离婚,但从此之后,二人的争吵就没有断过。
1998年,因为生意关系,肖月玲与比自己小10岁的远房表弟麻文杰越走越近,最终发展为情人关系,经常厮混在一起。
1999年12月21日晚上10点左右,醉酒后的麻文杰来到表姐家里,见牛长江不在,两个孩子都在寄宿学校上学,二人随即走进了卧室。
晚上12点多,在电站工作了好几天的牛长江和几个同事乘车回到了城里的家。打开门后,正好看见二人不堪入目的一面,随即火冒三丈,上前就要打麻文杰。
肖月玲不知牛长江今天回来,看到他也慌了,见牛长江要打麻文杰,赶快阻拦。牛长江一见肖玉玲拦着自己,顿时火气更大了,二人随即厮打在一起。
麻文杰见状,酒劲也醒了,快速从卧室跑出来,抱住牛长江将其绊倒,然后顺手拿起小木凳朝牛长江脑袋狠狠地砸去,此时的麻文杰与肖月玲早已失去理智,随手抄起身边能拿的东西,朝着牛长江脑袋就是一顿乱砸,直到牛长江断气。
见牛长江死了,冷静下来的二人慌了,没想到竟惹出了人命。经过一番商议,为了掩盖杀人事实,二人决定毁尸灭迹。
第2天上午8点左右,肖月玲上街买来了钢锯条、绳子、塑料布等工具,回到家和麻文杰一起将牛长江的尸体抬到2楼的卫生间,然后残忍地行动了。
下午一点,麻文杰开着摩托车,载着肖月玲,将尸块带到北大渠不同的地段丢弃。晚上8点左右,他们又将作案工具及所有沾满血迹的衣服带到郊外焚烧后埋了起来。
这一切做完后,二人煞有介事地指天发誓绝不出卖对方,否则就天打雷劈。
交代完罪行,麻文杰无不懊恼地说,他以为和肖月玲既是远亲,又是情人关系,更是共同的作案凶手,怎么都不会做出出卖对方的事,就算被抓了,也会死扛到底,没想到肖月玲这么容易就招了,真是“太不可靠了”,还咒骂肖月玲违背誓言会遭天谴。
麻文杰的话让审讯民警哭笑不得,责问道:“你们两个,既为姐弟,却恬不知耻地勾搭在一起,做出有违人伦之事,被发现后不思悔改,共同谋害无辜之人并分尸,可谓罪大恶极,做这些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会遭天谴?”
麻文杰无言以对。
2000年9月21日,法院对此案作出判决,以故意杀人罪判处肖月玲、麻文杰死刑。
2001年4月22日,二人被执行死刑,为这起轰动一时的杀夫碎尸案画上了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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