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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随着小说情节一件件应验,他在恐怖小说里找作者

作者 :东方很亮 2025-03-29 08:04:28 围观 : 评论

【本文节选自《他在恐怖小说里找作者》,有删减;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

1

这个世界是一本小说。

我皱起了眉头:「周先生,请您严肃一点,我是唯一得到批准采访您的记者,行刑前您有什么话要对大众说的话……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这个世界是一本小说,」隔着玻璃,周老幺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只是反反复复强调,「他是凶手,我是为民除害。」

我暂停了采访,喊来一边的狱警询问:「周老幺……做过精神测试吗?」

狱警笑了笑:「他又在说什么小说之类的话吧?放心,市人民医院做的检测,逻辑正常,没有精神疾病倾向,估计是看了几条网上的新闻,以为装精神病可以脱罪……哪有这么简单!刘记者您别管他。」

我点点头,又重新拿起了通话器,回忆了一下采访提纲,决定顺着他的话题往下聊:「周先生,在这部小说里,赵川海杀了谁呢?」

赵川海就是受害人,他来到周老幺开办的旅馆住宿,却被这个旅馆老板暗害,铁锤砸死后以菜刀分尸,并丧心病狂地扔到了实验小学的大门口——这一行为引起了全市的恐慌,也使得本来普普通通的杀人案成为了轰动一时的「大案要案」。

周老幺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他猛地抬起头,一下子扑到了隔离窗上,兴奋地问:「你相信我说的话?」

鬼才相信呢……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嘴上却温柔地说:「原则上讲,记者是要尊重采访对象的每一句话的,您可以把所有事都告诉我,这样我才能判断是否相信,不是吗?」

周老幺点点头,眼神明显有了生气,他犹豫了许久,似乎是在组织语言,然后从嘴里嗫嚅出几个字来:「他杀了我。」

我深吸一口气,咽下了已经堵到嘴边的脏话,好不容易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您的意思是,在小说里他杀了你,所以你先下手为强把他杀了,对吗?」

「没错,就是这样!」周老幺神情激动,如果不是玻璃窗隔着,恐怕已经扑上来握住了我的手,「我是为民除害!是自卫!」

估计只能当个都市奇闻报道了吧……本来还以为可以挖出一些杀人犯背后的故事之类的……我不置可否地耸耸肩,连笔记本都合上了,放松地靠在椅背上,随意地问:「给我讲讲这部小说吧。」

周老幺的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我……没什么文化,小说讲的什么已经不记得了,就记得小说里他杀了我……」

不记得?怕是编不出来吧。我嗤笑一声,再也没了应付他的心情,站起身离开了探监室。

「刘记者!你一定要相信我!小说是我在你们报纸上看到的!我说的都是真的!」

我无视了背后周老幺的呐喊。回到报社,我把这件事当作玩笑汇报给了大家听,算是让这次采访有个交代。稿子?自然是没有的。

周老幺死刑的判决很快就公诸于众,市民们议论纷纷,喊着「大快人心」,只等行刑。但不到一周热点过去,人们就将这件事抛之脑后。

日子也还那样地过着。

2

中秋节那天,老胡突然把我喊到了天台。他是报社的资深编辑,已经在这个位置上辛苦耕耘了半辈子,可以说是陪着日报社一步步成长的,堪称报社的「人肉历史书」。

在我疑惑的目光中,老胡递给我一张泛黄的报纸。

「我前几天收拾档案翻到的。」他的眼神少见地凝重,上次看到这种眼神,还是一次特大地震的突发报道中。

我翻了翻,是十五年前的旧报纸,副刊文艺版块——十五年前啊,我还在上初中呢。粗略扫了一遍,看老胡没什么表示,我只好又低下头细细地看起了每一篇文章。

头条是首现代诗,歌颂革命精神,没什么意思;次条是篇游记,去的九寨沟,也没啥好说的;再下面的豆腐块儿是篇悬疑小说,讲的是变态杀人狂赵川海的故事,故事的最后受害者周老幺临死前报了警,将赵川海绳之以法,但自己却失去了生命。小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赵川海被枪毙的那天,正好传来一位港台巨星的死讯,与这个悲惨的事件相映,让沉痛的气氛更重了一层。」等等?

我生怕自己看错,回过头又看了一遍,确认每个字都没有问题后,震惊地抬起了头:「老胡……难道?」

老胡叹了口气:「周老幺说的恐怕不是假话……他真的看到了这么一篇小说。」

「是巧合吧?」我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恰好有这么两个人物的名字撞上了,他就以为是小说成真了,所以杀害了赵川海……说得通。」

「谁知道呢?」老胡耸耸肩,不置可否,「我就是看到这么个东西觉得好玩儿,给你看看。」

但他临走时,有意无意地说了一句:「新闻史上的伟大记者都有一个共性,不放过每一丝线索。深度报道的深度,就是这么来的啊。」

看着老胡的背影,我在天台犹豫了许久,终于一咬牙,冲进了主编的办公室。

听完我说的话,主编点燃了一根中华,几大口下去就是一整根,然后在烟雾缭绕中点着了第二根,才慢悠悠地道:「小刘啊,我不建议你继续往下做了。」

「为什么?」我有些着急,老胡说的话还在我脑中回荡,刺激着我的新闻理想,「案件背后有隐情,弄不好就是个大新闻!我有信心挖到最后!」

「一来呢,你挖不出东西会浪费时间,就算挖出了东西……案件已经宣判,你这不是给有关部门难堪吗?」主编摇摇头,眼睛在烟雾中若隐若现,却分外明亮,「二来呢,我当记者几十年了,遇到的稀奇古怪的事情不少。有些科学不能解释的事情发生时,还是保命要紧啊……」

我倒吸一口冷气:「主编你别吓我啊,我可是党员……」

「谁知道呢……」他饱含深意地看了我一眼。

从主编办公室出来,我确实打起了退堂鼓。但很快就坚定下来:「要当优秀的记者,就要胆大心细!况且,我才不相信这些怪力乱神!」

我拜托老胡帮我找出了小说作者的通讯地址,打算上门一探究竟。

3

我按照通讯地址找到了一处老式小区,四处打听才摸到了四单元 704 的门前,轻轻地敲起了门。没多久,一位少女打开了门:「请问你是?」

说实话,她未施粉黛的清丽面容着实让我眼前一亮,心中的烦闷也消去了不少:「这里是掘墓人的家吗?」

「掘墓人?」少女歪头想了好久,「我不认识你啊,你找我做什么?」

听到这话,我一下子愣住了。这位少女是掘墓人?十五年前,她还不会写字吧?

我立刻就问了出来:「你真的是掘墓人?」

「没错啊,那是我网名,」少女眼神有些警惕,「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这么可爱的小姑娘,居然还是个哥特中二少女……我试探着问:「我是日报社的记者,十五年前我们报纸上刊登了一篇署名是『掘墓人』的小说,通讯地址就是这里……」

少女「噗哧」一下笑了:「大叔你搞错了吧,十五年前我还在上幼儿园呢。」

「会不会是你的长辈?」我推测道,「掘墓人可能是笔名。」

虽然少女依然对我有些警惕,但出示了记者证后她还是让我进了门。但随后她的第一句话就吓到了我。

「我妈不识字,我爸倒是喜欢写东西……但他十五年前就死了。」

「十五年前?具体什么时候?」我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少女扫了一眼我递给她的旧报纸,努了努嘴:「喏,就在这个日期,自杀。一只钢笔从嘴里捅到了后脑勺……」

我不寒而栗——按这么说,少女的父亲在小说刊载的当天,吞笔自尽!

在我沉思的时候,少女翻了翻那张旧报纸,突然兴奋起来:「这篇小说……不就是前段时间沸沸扬扬的凶杀案吗?不过凶手和受害人的名字反了过来……这是我爸写的?」

我点点头,下意识地说:「据周老幺说他是看了这篇小说才想对赵川海下手的……你爸有留下什么东西吗?」


「我找找看吧,」少女一点也没有害怕的感觉,翻箱倒柜找出一把钥匙,打开了里屋一间房门:「这是我爸以前的卧室,后来被我妈锁了起来。」

我精神一震,和少女一起翻找起来。

4

这是一间普通的书房,几个大书柜里摆满了小说,多以推理悬疑为主,书桌上有一些稿纸和打印的资料,但已经落了厚厚一层灰,显然已经好几年没有打理过了。

除了书柜与书桌,屋子里只有一些某港台巨星的磁带,看来小雅父亲应该是他的狂热粉丝,怪不得在小说里也把这位巨星写了进去。

我翻了翻桌上的书稿,墨迹已经严重褪色,但还能勉强认清上面的文字,是一个短篇悬疑故事,记载了一个凶杀案……看风格倒是和报纸上刊载的那篇差不多。继续翻下去,又看到了一篇类似的故事,似乎是一个系列。

我翻着这些故事,随口问小雅(少女刚才终于告诉了我她的名字):「你爸自杀的原因查出来了吗?」

小雅饶有兴趣地翻看着父亲的遗物,满不在乎地回答:「没灵感吧,后来有人说是抑郁症什么的……反正他写作的事儿从来不和我们说……不过那时候和我说了也没用,我年纪小听不懂……」

我翻到书稿的最后,突然眼前一亮——就是这篇故事!赵川海和周老幺的故事!

我拿出来给小雅看,她也兴奋得不行:「还真是我爸写的啊,小说里的案子成了现实……酷毙了!」

但短暂的兴奋过后,我又挠起了脑袋。书房里资料虽多,但都是和这几篇小说相关的,有的是参考资料,有的是小说的草稿……翻来翻去,也找不到其他有用的线索。、

我只得又细细地读了一遍另外两个故事。

第二个故事比较传统,一个叫张丽华的少妇夜半归家,路过的卡车司机见色起意,将其绑架到郊外凌辱后,又伪造出了车祸的假象。

第三个故事则有趣得多,是个畅销书作家被人用一支钢笔杀害,直到十几年后才找到凶手。

这三个故事有个共同点,就是细节描写极其丰富,或血腥或香艳,不得不说还是颇有可读性的。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中午,我有些奇怪地问:「小雅,你妈还没回家吗?不给你做午饭?」

小雅摆摆手,微微一笑:「她五年前也死啦。」

我吓了一跳,连连道歉:「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让你想起伤心事……」

「没什么,」小雅抢着说,「我和她感情不怎么样,影响不了心情。」

看着眼前笑颜如花的少女,我却怎么都有些别扭,就算是暗黑萝莉,这也有些硬核地过分了吧?

我把三篇小说揣到兜里,告辞离开了小雅家。

下楼的时候,我到街坊邻居处打听了一番,他们也不知道小雅父亲的笔名是什么,但对「掘墓人」三个字却有些印象,说是小雅母亲多次提到过,而且都是一副恩爱的语气。这么说来,掘墓人是小雅父亲应该没错了。

我顺便也问了下小雅母亲的死因,据说是车祸身亡,只是肇事司机逃逸,最终也没能抓到凶手。

末了,楼下打麻将的大妈叹了口气:「丽华夫妻俩都走了,就留小雅一个独苗在世上,命苦哦……」

我浑身一个激灵:「您刚才说……小雅妈妈叫什么名字?」

「哦,张丽华啊。」

5

我没敢回报社,而是直接回了家,在屋里一遍遍地踱步,把几篇故事也看了好几遍。

掘墓人写的故事,已经有两篇成为了现实。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难道现实真的是一部小说?

掘墓人为什么会把自己妻子写成第二篇故事中的受害人呢?一般作者就算写小说,也会有些避讳的吧?

在梳理这些疑点的同时,我还有些别扭,算是一点强迫症的不满吧——按照小说的顺序,应该是周老幺的故事在张丽华之前才对……等等!

我突然反应过来,我最先在报纸上看到周老幺的故事,于是先入为主地认为这是第一篇。但在书桌上,这篇故事却被放在最后一页。也就是说,按照掘墓人的小说顺序,这应该是最后一篇!

这样说来,如果小说真的成为了现实,应该是畅销书作家、张月华、周老幺这样的顺序才对!

我脑中突然一震:十五年前掘墓人用钢笔自杀、五年前张月华车祸、前不久周老幺杀人……顺序没错!

每一个故事都变成了现实!掘墓人……果然是「掘墓」人!

难道世上真的有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发生?

我在家里辗转反侧,一天一夜没有睡觉,却百思不得其解。在记者的职业生涯中,这是我最难以理解的一件事了,简直动摇了我的三观。

我坐在电脑前苦思冥想,甚至开始搜索一些记者经历的灵异事件,想从中找到一些安慰,可惜那些事大多是捕风捉影,少有能像我所经历的这样诡异离奇的。鬼使神差中,我在搜索栏输入了掘墓人小说中的片段,按下了搜索键。

让我震惊的事情发生了——我居然在某个著名的论坛中,发现了这三篇故事!不仅每个字都一模一样,甚至连发布故事的账号 ID,都叫「掘墓人」!

这是一篇老帖子,从抢楼的记录来看,故事的发布时间是五年前,正是张丽华车祸期间。难道小雅父亲死而复生了?这绝不可能,那这个发布故事的「掘墓人」是谁?

我试着私信这个账号,但并没有得到回复。整个论坛上,这个账号也只发布了这一个帖子,似乎就是为了这件事才注册的一般。

从另一个不那么科学的思路来考虑,如果「掘墓人」真的是某个超自然的东西的话,那「他」第一次发布故事,造成了小雅父亲的自杀,第二次发布故事,则造成了张丽华的车祸……这么说倒像是在记录一般。

我有些头疼,第一次生出了放弃的念头。想到主编和我说过的话,我叹了一口气,他应该遇到过很多次这样的事吧?所以才执意阻止我继续跟踪这篇报道,果然还是经验更重要。或许该让他这个老记者来开导开导我了。

6

第二天一大早,还没等我去找主编,一通报社打来的电话让我整个人都懵了。

「小刘,你快回报社,出大事了!主编……主编他……自杀了!」

当我匆忙赶回报社时,只看到了表情沉痛的众人和哭成泪人的主编夫人,主编的尸体已经送往了医院,只剩下他办公桌上一滩染血的稿子,几名警察封锁了现场正在搜集物证。

据说,主编是用一支钢笔从口腔插入自杀的……我打了个寒颤,觉得这个死法有些熟悉,似乎是……掘墓人的死法?远远看着桌上染血的书稿,我有了一点初步的推测。

我费了好大力气,才通过这几年做记者的人脉,在警局里看到了被封存在证据袋中的书稿。正如我所料,是那三篇掘墓人的小说。

我的第一反应是:我也看过这三篇小说,我会不会死?

但压下恐惧后,再次仔细察看,我发现了书稿的不对劲——这是主编的笔迹!

没错,主编这些年给我不知道多少报销单上签过字,他的笔迹我再熟悉不过了。这是他的笔迹,和小雅父亲的千差万别!

更奇怪的是,小雅家找到的书稿,只有单纯的故事,但主编桌上的书稿,则是正经的投稿格式,上面有对编辑的客套,还有撰稿人的署名……咦,这语气怎么有些像主编?再看署名,是「掘墓人」没错啊?不过好像小雅家的那份书稿并没有署名……

我冷着脸返回报社,从旧纸堆里翻出了最早期的几份报纸。那时候报社人手少,知名度也不高,尤其是依赖投稿的文艺副刊更是青黄不接,很多时候报社的记者要自己撰写诗歌或者小说填充副刊的内容。

我很快翻到了一首熟悉的现代诗,这是主编的得意之作,他曾经多次在元旦晚会上进行过诗朗诵。而署名处清晰地写着主编的笔名——掘墓人。

小雅父亲、主编、论坛账号……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掘墓人?

7

再次来到报社,场面却有些乱糟糟的。

所有的编辑、记者都围成一圈,脸色尴尬地看着中间的主编夫人,而这个以泼辣而著称的女人,正叉着腰破口大骂:「好你个老不死的,平时装得像个衣冠禽兽,骗了我这么多年,等你死了我才知道,原来是这么个畜生!在外面养小三?死了好!死了活该!」


老胡带着几个老资历的记者正苦口婆心地劝着主编夫人:「嫂子,死者为大,他毕竟已经走了,这种事就别出来嚷嚷了……」

主编夫人一把甩开老胡,把一张照片和几封信「啪」地拍在桌上:「看看这对奸夫淫妇的照片,还有情书呢!让我念念啊……丽华……好肉麻啊!说!这个叫张丽华的是谁?是不是你们报社的!」

我「嗡」地一声,大脑瞬间宕机了,好半天才恢复过来,但已经没有余力去听大家的叫嚷,翻来覆去地只想着一件事:张丽华和主编居然是这种关系?那小雅邻居们常常听到的「掘墓人」说的原来是主编?

这几天的一切在我脑子里串成了一条线,我突然意识到了一部分真相,主编的形象在我心里突然崩塌了。

主编将小雅父亲的小说据为己有,然后以自己的名义发表。不仅如此,他还和张丽华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事业与爱情双双被夺走,难怪小雅父亲承受不了这个打击,在小说刊载当天自杀……他将张丽华写进小说的理由也很充分了——他对妻子暗中的事情早已知晓,所以才写得出这样的文字。

难道真的是小雅父亲的鬼魂复仇,做下了这几起命案吗?

我不知道,我也觉得这很不合理。

但我没有别的解释。

8

我到了小雅家,把这一切讲给她听。我同情这个孩子,她家发生的一切无不让人扼腕叹息。

小雅正在和同学聊微信,有一搭没一搭地听我说完,满不在乎地撇撇嘴:「行了我知道了,善恶终有报呗?好老套的故事啊。」

「大叔,」她突然眯起了眼睛,把脸凑到我眼前,鼻翼里的呼气拂过我的脸颊,「你如果想泡我的话,这些可不够哦!」

我面红耳赤,落荒而逃。

出门的那一秒,我的脸色慢慢冷了下来。

我刚才不小心瞥到了她的微信界面,也想起了第一次见面时,她说过的话:「掘墓人?那是我的网名。」

我真傻,如果她之前真的没有进过那间书房的话,又是怎么找到被藏好的钥匙的呢?

我报了警,把所有的猜测讲给警察听。

抓捕很顺利,小雅没有做任何反抗,她也坦率地承认了犯罪事实,包括把张丽华打晕后扔在了夜晚的马路上任其被车碾过,包括潜入报社谋害了主编,包括刻意刺激周老幺的精神让他冲动作案……这一桩桩听起来简单,但想到一个十几岁的少女为了完成这一切,背后需要多么缜密的计划和长达五年甚至可能更久的谋划……太可怕了。

「你走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会报警的,」她看着我的眼睛,平静地说,「我的目标也完成了,无所谓了。」

「值得吗?」我隔着玻璃窗,痛心疾首地问,「为了上一辈的恩怨毁掉自己的一生?」

小雅终于低下了头:「难道我爸就活该被欺负,活该去死吗?对了,说不定他甚至都不是我爸呢,呵呵……」

我无言以对。

「对了,为什么……是周老幺?」我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你没发现,我爸小说中的受害者,都是他最恨的人吗?那个畅销书作家一开始其实是你的主编,只不过后来为了给报社投稿才改掉了名字,」小雅淡淡地回答,「周老幺……十五年前,也在开宾馆,我妈的事情他一直知道,但从来没告诉过我爸。」

「起码那个叫赵川海的人是无辜的……」我不知道自己在争什么,似乎只是为了在小雅面前证明一点东西。

小雅抬起头,好看的脸上挂满了诧异:「他只是个工具,就像那支钢笔……谁在乎?」

我低下头,双目失神地朝外走,身后传来小雅的笑声。

「你以为自己是破案的功臣?不,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蠢。」

9

小雅最后的话里,似乎还有什么隐情,但我已经懒得追究了,我累了。

周老幺和小雅行刑前一晚,我和老胡在天台喝酒。我喝了一杯又一杯,才迷迷糊糊地对老胡说:「你如果一开始不给我那张旧报纸,我就不会知道这些事……可能也就没这么难受了。」

话音刚落,我突然打了个寒颤,酒瞬间醒了一半。

报纸上的小说,是以掘墓人的笔名发表的。我才来了几年,不知道掘墓人就是主编,但老胡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给我的通讯地址……一开始就是故意的!

我一下子站了起来,指着老胡的鼻子哆哆嗦嗦地说不出话来。老胡叹了口气,递给我一杯酒:「小刘啊,这件事情为难你了。你想得没错,我当编辑之前,也是十几年的老记者了,这件事……我五年前就调查得一清二楚。这次指引你去,也是无奈之举。」

「为什么你不直接揭露出来?」我瞪着老胡,表情凶狠。


老胡犹豫了一下,缓缓道:「五年前的一个晚上,我喝多了酒,开着车从郊外赶回来……」

说完,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证据已经都被我打扫干净了,你什么都做不了。现在说给你听,只是不想让你蒙在谷里。」

老胡离开了天台,只剩下我一个人在冷风中,被酒精与冷空气带走了全身的温度。

「你以为自己是破案的功臣?不,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蠢。」

我又想起了小雅的最后一句话,原来我才是最蠢的那个人。

第二天我请了假,没有去报道小雅和周老幺的行刑,蒙头在家睡了一整天,直到晚上才看到了当天的日报。出乎意料的是,头版上并没有行刑的消息,取而代之的是一则短讯——香港著名歌星马天王逝世。

我想着小说里最后一句话,愣愣无语。

「赵川海被枪毙的那天,正好传来一位港台巨星的死讯,与这个悲惨的事件相映,让沉痛的气氛更重了一层。」

这个世界,真的不是小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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