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岁月:当年他把招工回城的机会让给了我,回城后我成了他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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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是1976年的秋后,生产队长和两名社员用一辆架子车拉着我的行李和口粮,跟着公社知青办主任来到了距离四岳大队七里路远的次花二队知青点,我被转队合并到了次花二队插队落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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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1969年春天到河北省大城县旺村公社四岳大队插队落户的,当时我们十二名天津知青被分派在了四岳五队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
一晃就到了1976年秋天,我们知青点的其他知青都陆续招工回城了,因为我的爷爷是资本家,我成了黑五类子女,之后的招工招干屡屡受挫,最终我成了四岳五队的知青钉子户,四岳五队最后就剩下了我一名女知青。
秋收结束后,公社知青办主任和大队书记来找我,他们说知青点就我一个女知青生活不方便,想把我合并到其他大队的知青点去,还问我想去哪个大队。因为四岳大队的乡亲们和插队知青都知道我爷爷是资本家,尽管乡亲们都很关照我,可我还是很想离开四岳大队换个生活环境。
公社知青办主任说次花大队的条件也不错,次花二队正好有一名女知青和我作伴,我就听从了知青办主任的话,转队到了次花二队。
当时次花二队还有三名插队知青,两名男生一名女生,他仨也都是我们天津的知青,只是我和他们都不熟悉。我转队到次花二队,那三名知青对我的到来都表示欢迎,他们还杀了一只自己养大的公鸡为我接风洗尘,我从心里感激他们。
一起生活了几天,我知道了他们的名字,那名女知青叫张英楠,和我同岁,我习惯称呼她英楠姐。那两名男知青一名叫杨继东,他比我大一岁。另一名叫叫王健全,比我小半岁,他喜欢叫我杜鹃姐(我的名字叫杜玉娟)。
他们三人迟迟未能招工进城,倒不是因为家庭出身问题。张英楠总是挑肥拣瘦,总想去国营大厂,结果一直未能如愿。杨继东在公社当了两年文书,当时属于以农代干,结果两年后也没能转正,刚被辞退回到村里,在等待着招工进城的机会。王健全是因为把招工进城的机会让给了他表姐(他舅舅家的闺女),后来就不好意思和其他知青争招工名额了。
知青点的这几名知青都很团结,相互间也都互相谦让互相帮助。特别是王健全,别看数他年龄小,可数他勤快,挑水推磨他都抢着干,从不让我和张英楠去挑水。看到我俩洗衣服,他就把水缸挑满,再挑来两桶水放在我俩洗衣服的地方。对于王健全的帮助和关爱,我很感动,也很感激他。
一晃就快年末了,我们知青点总算盼来了一个招工名额,是去公社供销社当售货员。大队书记直接问张英楠:“你想不想去供销社工作?你要想去,这个名额优先给你,你不想去,就让杨继东去。”
我是刚转队合并过来的插队知青,大队书记把我排除在外,我也没意见,何况我的家庭出身还不好。可王健全的家庭出身没有问题,知青点也数他表现好,大队书记为什么就不考虑王健全去供销社工作呢?对此我很不理解。
这次招工张英楠没再挑肥拣瘦,她第一时间就接过了大队书记手中的那份招工审批表,当即就填写好跟着大队书记去大队部盖公章去了。
三天后,张英楠就办理好招工手续,离开了次花大队,次花二队知青点又剩下我一名女生了。
到了腊月以后,队里基本没什么农活了,我们打算回天津探亲过年,刘队长说安排一名社员替我们值守知青点(看家),可临近春节我们准备回天津过年的时候,队长突然说那名社员得了风寒,哮喘发作,不能替我们看家了。杨继东说他留下来看家,让我和王健全回天津过年。王健全就说他留下来看家,让我和杨继东回天津。争来争去,我们三人决定都不回天津过年了,都留在知青点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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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春节,我们杀了一头猪,宰了两只鸡,还买了不少鱼,多余的猪肉都分给了乡亲们,没要乡亲们的一分钱。大年三十那天,好多老乡给我们送白馒头,送炸丸子,还有送豆腐和粉皮的,乡亲们送的馒头和丸子,我们吃了好几天才吃完。在次花大队过的那个春节,我至今难忘。
刚出去正月,公社又招聘干部,这回公社书记点名让杨继东去公社当文教干部,直接转成了非农业户口,这回杨继东不用担心转正问题了,更不用担心会被辞退了,他成了正式干部。
杨继东到公社工作了,二队知青点就我和王健全两个人了。王健全非常照顾我,还是不让我挑水,连洗碗做饭他都抢着干,弄的我怪不好意思的。王健全却说:“我是男生,理应多干活。再说了,你是我姐,我更应该多干活。”
就这样,我成了王健全的姐姐,他不喊我杜鹃姐了,直接喊我姐。有了一个比亲弟弟还亲的异姓弟弟,我也很高兴。
1977年秋后,次花大队得到了两个招工名额,是回天津热电厂工作。两个招工名额,二队只能得到一个,另一个招工名额给了一队的知青。大队书记说了,这回招工政审不那么严格了,只要大队同意,就能回天津工作。
当时的天津热电厂那可是人人向往的国营大厂,哪个年轻人不想去热电厂工作啊。一个招工名额摆在了我和王健全面前,我当然没有资格争这个招工名额,因为我刚转队合并到次花二队还不到一年,人家王健全已经在次花二队插队落户生活了八年多,他才有资格回天津。
王健全却让我走,他说我是女生,一个人留在知青点生活不方便。队长却对他说:“王健全,你可考虑好了,这可是去天津国营大厂工作,以后不一定有这样的机会。这次招工回城,论资排辈也该你走。”
当时我也拿定了主意,就算王健全说破大天,我也不会占用这个名额的。争执了半天,队长不耐烦了,他说你俩要是都不愿回天津工作,我就把这个招工名额送给别的生产队,三队知青这回都没捞着招工名额。王健全看队长不高兴了,他就拿着招工名额跟着队长去了大队部,填写好了招工审批表大队书记才能盖章。
第二天吃过早饭,王健全对我说:“姐,我这就要回天津了,今天去公社卫生院体检,你陪我一起去呗?”“好呀!姐陪你一起去。”我爽快地答应了。
到了公社驻地,王健全领我去了供销社,看望了张英楠,顺便给我买了一个茶缸,因为他知道我的茶缸漏水了。那天张英楠原本要请我俩吃饭,王健全说他要去卫生院体检,饭就不吃了。
到了公社卫生院,王健全把招工审批表和体检表都递给了我,上面填写的是我的名字,竟然还贴着我的照片。这时我才想起,那两张照片是我之前送给王健全的,我知道我俩早晚都得分开,想留个纪念,当时王健全也给了我一张他的照片。
填写好的招工审批表和体检表是无法更改的,我眼含泪水参加了体检,第二天又去公社革委会找到杨继东,让他帮忙盖上了公社革委会和知青办的公章。
一个星期后,我和王健全挥泪告别,坐上了大城开往天津的客车。
1978年初夏的一天,我到招生办报名准备参加高考,却在路上巧遇了王健全,原来他在恢复高考的第一年就考上了天津纺织工学院,过完春节快乐就回天津读书了。看到王健全的那一刻,我高兴得泪流满面,情不自禁地上前拉住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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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夏天,我考上了天津第二师范学校。毕业后,我被分配到南开区的一所中学任教,参加工作后的第三年,我和王健全领取了结婚证,我俩备受别人关注的姐弟恋终于修成了正果。
应草根作家的邀请,我把我的知青经历和婚姻生活故事分享给大家,就当是对当年知青生活的追忆和怀念吧。在这里,也祝愿当年一起下乡插队的同学朋友们都健康快乐,生活幸福。也祝愿第二故乡的乡亲们生活快乐!吉祥如意!
作者:草根作家(根据杜玉娟老师讲述整理成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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